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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奇略微有点瑟缩,不过仍然实话托出:
“姣姨喜欢听戏,她说,她听我唱戏,就没那么想起二爷不在了的事情,心里没那么难过……”
放屁。
那女人在二爷下葬前一天,还在卧室和我翻云覆雨。
我用皮鞋轻轻点着唐奇脚上那双篮球鞋,取笑:
“看来这戏文的学费不薄,倒是门好生意。”
唐奇一张白皙的面皮微微涨红,眼睛不自在地转开了去。
我仔细地看着他,心中暗笑,苏姣姣还没有得手——看来她现在明白了,对这种毛头小子不能操之过急。
“洛哥,你今年当真有37?”
一转神,唐奇不知为何冒出这个问题。
我微微一笑:
“怎么,嫌洛哥太老?”
年轻人忙忙赔罪,连说不是。
我趁机抓住年轻人的手腕,声音里是自己许久未听过的开怀大笑:
“若真要赔罪,那就陪你洛哥一天,亲眼看看,你洛哥究竟老不老!”
男人的年纪一旦到了三字打头,就确实不能不服老。
当年作为天福帮的金牌打手,我可以不眠不休流亡整整七天七夜。
而如今,在跟一群大学生打完三小时球以后,就累得直喘气流汗。
唐奇倒是兴奋得很,薄薄的白皙面皮上,擦出两道被黑泥蹭出的印子。
他一股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劲儿,跳到我背上,在我耳边大喊:
“洛哥,还行不行?”
行!
怎么不行?蹲在路边啃了两个汉堡,又沿路朝年轻人最热衷的夜店逛去。
凌晨一点,唐奇已经累得趴在我背上,在我耳边朦朦胧胧地念叨:
“洛哥,你好像我爸……若我爸还活着,多好……”
我把这小子丢在家中沙发上,自己抽着烟,待他酒醒。
他打了一会儿呼噜,仿佛清醒一点了,自己蹒跚着走去上了洗手间,回来靠在我身边。
我闻着他呼吸里的那股酒精味儿,侧过头去,与他面对面。
“你刚才说,我像你爸。”
唐奇眼睛仍然发雾,咯咯直笑:
“你哪里像我爸?我爸不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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