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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怀砚低眼看傅玮,轻声笑了下,“皇弟不会当真以为,自己与叶氏有这么重要吧?”
他手中的檀珠轻微晃动,说出的话语却又一点儿笑都没有。
“就凭你与叶氏。”
他顿了下,语气之中带着讥诮,“也配?”
高阳缩在一旁的桌子旁边,生怕被傅怀砚发觉自己。
傅怀砚说完这些话,慢条斯理地用帕子净了一下自己的手,随后屋中便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众多身穿劲装的侍卫,此时皆是躬身行礼。
整齐划一地开口道:“陛下。”
“传孤令下,六皇子傅玮与其母族叶氏,与芜州刺史勾结买卖私盐,牟利无数,按邺朝律,夷族论处。”
他的视线又落在了一旁几乎抖得像个鹌鹑的高阳身上。
还没有等傅怀砚说话,高阳就连滚带爬地过来,面上的冷汗与涕泪横流,原本生得臃肿非常,此时爬过来的时候却极为矫健。
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陛下!
小的,小的不过只是区区一个刺史,哪里做得了主意,这么多年助纣为虐,绝非小的自己所想,只是那叶氏手握大权,是上京城中的世家,小的没有说不的权力,只能被迫与之同行!”
高阳本来就年岁大了,此时磕头也是很是为了显出几分诚意来,发髻散乱,额头上也很快就血淋淋的了。
傅怀砚稍稍皱眉,抬手蒙在了明楹的眼睛上。
高阳被站在一旁的金鳞卫拖走,口中还在含糊不清地喊道:“求陛下明鉴——”
傅怀砚靠在明楹身边,“吓到了没。”
她哪有这么胆小。
明楹摇了摇头,“诸恶当有偿还时,高阳在芜州多年欺男霸女,又敛财无数,恶事做尽,今日倘若站在这里的人不是皇兄,也不过是多了一具骸骨而已,今日也不过是罪有应得罢了。”
明楹说着,又将他的手拿下来,“皇兄不必担心我。”
傅怀砚与她对视片刻,随后便随意地对一旁的金鳞卫道:“至于芜州刺史高阳,多年以来在芜州欺压民众,行事不端,送入慎司监中,不必留活口。”
慎司监之中的不留活口,只怕是生不如死。
金鳞卫领命而去,傅怀砚牵着明楹的手,往外走去。
芜州的晚间空中常有流萤,现在天色还不算是特别晚,能看到将暮未暮的天际,晚霞半垂在空中。
从他们之前到刺史府上的时候,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
明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准备回去了,“……这么快就处理好了吗?”
傅怀砚嗯了声,“怕皇妹等得着急。”
“皇兄若是有政务在身的话,”
明楹勾他的手指,“我可以等皇兄的。”
傅怀砚带着一点儿笑,靠近在明楹身边。
“孤也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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