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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渡舟不是辞职了吗?”
我坐起身,环绕四周,诊室里已经被暖阳照得透亮,“怎么还能回到他的咨询室里。”
林沉岩双手握着我的腰,掌心缓慢而轻柔地在我的腰间摩挲,我觉得在这样的抚慰中,自己完全放松了下来,听见他如同睡前故事一般平稳而安心的音调,“他本来是要辞职的,但我和他争吵的时候,叶帆出来占据了身体,只是休了年假。”
我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眯了下眼睛,“不愧是十年前的我,事业心还挺强。”
日光渐渐爬上了他的腿,然后是我的肩,我们被笼罩在暖日的金光里。
林沉岩眼里的光点细微闪动,我们无声地对视了好一会儿,阳光抱得人温暖又明亮。
“但是十年后的我可不这么想了,”
我抬起满是伤痕的手,温存地抚摸他的脸庞,指尖拂过眉心、眼角、鼻尖、唇瓣,忽而发现林沉岩今天看我的目光似乎和前些日子不太一样,“年假不够,工作可以先放两年。
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你们还是休息一阵,先接受治疗……”
指尖之下的眼角在暖阳的金光里映出水色,我顿了一瞬,笑道:“哭什么呢?”
“你还笑呢,你全家都笑,”
我有点听不明白林沉岩的逻辑,他垂眸,隐藏了眼底的情绪,听上去有点哑,声调平平淡淡,似乎和眼眸一起裹上了不动声色的盔甲,那声音像蚂蚁默默爬到我的心口,挠得人痒痒的,“你希望我消失吗?”
这话一出来,我似乎就明白他眼里不同于往常的是什么。
或许是漫长的极夜中初次见到光亮的渴望,还有无尽的循环里孤身一人的凄楚,以及此刻,没能掩藏的探寻和失落。
这些心绪围绕着他,此时也责罚着我。
我把他方才的话又送还给他,“林沉岩,是我来迟了。”
他独自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和无措,他在那年深夜寂寥的荒山上行走了二十年。
“你不会消失的,你是林渡舟的一部分,我看得见你,你也听得到我,这样不是很好吗?”
我从他身上下来,四肢已经恢复了力气,脚腕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打量了片刻,林沉岩起身扶住我。
他似乎对胡渊伤害我这件事感到抱歉,他也知道了自己多年来被胡渊利用。
我说不出什么能够弥补他歉意和自责的话语,但我想,有一些事情,也是胡渊不曾预料到的。
“之前你说,林渡舟也没有预感到叶帆的出现,是你的内心呼唤出了叶帆,对吗?”
我握住他的手晃了一晃,像在哄一个小朋友,有时候我逗猫,确实也这么干,“胡渊好像并不知道叶帆的存在,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在‘计划外的因素’里,加上他的名字。
他还不知道你和林渡舟一样爱我,依旧以为你不过是一个从坚定走向具有毁灭倾向的人格……他不知道,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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