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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天寒,施黛穿着身雪白斗篷,梳了兔耳般的交心髻,一笑起来,好似毛绒绒的雪兔。
她率真纯粹,凝神看着某人时,直白又认真。
仿佛将所有炽热的、雀跃的情绪杂糅于一根引线,轻轻一点,就轰然溢开。
令人难以招架。
在这场对峙般的对视中,江白砚首先移开视线。
同一时间,耳边响起她的笑音:“还有,我今日才发现,你笑起来居然有酒窝。”
趴在她肩头的阿狸:?酒窝?什么酒窝?当江白砚提着把血淋淋的剑朝你走来……你在看他的酒窝?!
他当时明明笑得那么吓人!
震惊之余,又后知后觉想起,哦对,在施黛看来,江白砚不过是个阴郁孤僻的小可怜。
初生牛犊不怕虎,诚不欺它。
看江白砚此刻的怔愣之色,像是老虎被牛犊给一口吞吃掉了。
该不该说,它有点儿幸灾乐祸。
江白砚颊边的酒窝,施黛确实今晚才发现。
她与江白砚总共见过几面,大多在黑灯瞎火的深夜,今天去了镇厄司,又满脑子都是案子,哪有功夫观察他的脸。
这间小院门口亮着灯笼,当江白砚持剑走来,她才总算看得清晰。
酒窝浅淡,映出盈盈月色,仿佛盛着江南的桃花酿,很是漂亮。
“…施小姐。”
沉默半晌,江白砚眸色沉冷,低笑一声:“你莫不是见到谁,都这样捧场?”
绝对是污蔑。
“我就算想给别人捧场,别处也没有能让我心甘情愿去捧的场子啊。”
施黛理直气壮:“我听说剑气越强,剑光越盛。
方才江公子剑锋一亮,方圆几里的鸡都以为天亮了要打鸣——在别人那儿,我可没见过。”
唇瓣抿成薄薄一线,方才凝集的戾气被尽数打散,江白砚黑眸深深,垂下眼睫。
施黛话语没停,望向满院尸体:“这里是不是住着位教书先生?他还活着吗?”
江白砚:“来得太晚。
我入院时,他已被杀害于卧房之中,尸体遭邪祟分食。
傀儡师不知所踪。”
想来也是。
傀儡师敢在长安城中张贴杀人告示,一定会提前动手,确保不被镇厄司抓获。
傀儡师作案不留线索,就算不慎遗漏些什么,也会被徘徊于此的妖邪破坏殆尽。
要想查获此案,恐怕只能从两位死者的过往经历入手。
将长剑收入鞘中,江白砚道:“我将此地妖邪剿灭,鬼打墙已破。
镇厄司同僚应已镇压动乱,我们只需等候于此,待阎公子前来验尸即可。
不过……”
他忽地抬眸,静默须臾,意味不明笑了笑:“施小姐方才夸赞之语,可还作数?”
施黛:?施黛:???作数?什么作数?他他他不会在说那堆彩虹屁吧?她可没办法螺旋飞天疯狂全旋还绕月飞行啊!
江白砚这句话被压得低,听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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