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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听人说长起来了,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安小五哦了一声,拧了拧衣裳里面的水,看着房檐下面堆的那一堆猪草,琢磨着下午该不用再出去趟露水了。
干脆进屋换了身干的,把湿衣服弄出来放在房檐水里面涮了涮。
边搓衣裳边问安玉梅:“那我们秋蚕还养吗?这个天不知道又要下多久才能正儿八经的晴起来,桑叶又不好踩摘,都是露水。
我听人家好几家都在说今年养完了秋蚕就不养了,等到冬天得闲了,要把桑树全部都挖掉拿来种粮食。”
本来是随口一句闲话却惹得刘翠萍十分的不满。
“你听哪个说的不喂了?我们这里这个条件你还不晓得?家里粮食都不够自己家吃的,喂个猪都不坐膘,卖又卖不上价格。
喂点蚕卖点蚕茧多少还能有个几个钱。
不喂了,不喂了哪来的来钱?这一天到晚的挣钱没门路花钱的路子倒多得很,这一开学就你们两个光学费都得好几百。”
安小五道:“我知道上学要花钱,问题是就算是养也养不长久。
秋蝉蚕每年都长的不好,卖也卖不上好价格,还操心的不得了。
四姐在家里也呆不了多久了,现在她能在家里经管,那她要出门了呢?你们一天到晚的都在着急给她找对象,这是迟早的事情了吧?”
安玉珠听了这话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瞪了安小五一眼:“洗你的衣裳,不要瞎操心。
就这会儿找人打听那也不可能这会儿就出门,就算是定下来了至少也得再过个一年半载的。”
刘翠萍把话接过去:“你四姐走了不是还有你?难不成你还真的要继续念高中上大学?认两个字会算账不被人哄了就行了,咱们家这个条件你看能供到你啥时候?你几个姐姐就没念几年书,就你伸着头要去学校念书。
我们都这把岁数了,你二姐两个小的都这么大了,要供小的又要供你,但凡你有点心都该晓得老大不小的了,该为家里分担点了。”
安小五洗了两件衣裳的时间听着她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期间抬了几次头都忍了,没开口。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这话说的,好像我就狼心狗肺似的,好像我不知道二姐不容易似的。
好像我就吃闲饭啥都没干似的。
一个月30天,我上学的时间只有一半,剩下的时间都在家里干活,就算是去学校,不管是下午回来还是礼拜天也都没闲着,怎么就一天到晚的都盯着我?好像我在吃白饭一样。
你们年纪大了是不假。
说起来今年也是六十来岁的人了。
但这跟我有啥关系啊?要怪也只能怪你们把我生的太晚。
为了拼个娃儿出来,四十好几了还要生,我有啥办法?要我选我也不乐意。
早先家里啥条件自己心里没数?这阵一天到晚的吆喝这那的了。
难道是因为我才穷的吗?难道你们生个娃儿出来不需要供养,喝露水就能长大?”
没有生出来儿子这个事情是刘翠萍一生的痛。
条件那么不好她还是咬牙在坚持,就是想着能生个带把的,能顶门立户能直起腰板不被人笑话。
谁晓得一个接一个全是闺女。
就是最后一个,人人都说是男娃,结果生下来还是个女娃儿,还因为年纪太大差点去了大半条命,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
安小五真的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专门挑人痛处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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