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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晌午,黄灿灿的稻田闪烁着金鳞光辉,拍着翅膀飞过几只麻雀,林永福挑着两个箩筐,后面跟着张玉琴和林月霞母女。
张玉琴满脸担忧,林月霞兴奋不已,他们去镇上卖了家里的鸡鸭蛋,买了糖、衣服、雪花膏等等好东西。
林月霞怀里抱着一双黑色皮鞋,喜不自胜;张玉琴修短了头发,扯着身上的崭新衣裤,彷如身在梦中。
来到家门口,村干部等着,鼻青脸肿的林富家父子几个气势汹汹杵着,见了他们,脸色各异。
林富家肿成猪头,林永福洗干净脸上鸡血,屁事没有。
村干部咳嗽一声:“主持分家呐。”
“兄弟俩大了,该分家。”
在村干部见证下,林永福林富家兄弟俩把家分了,边上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
“真分家了?”
“不是说老二被打破了头,怎么他家几个都跟猪头似的,老二看不出哪受伤啊?”
“也许受的是内伤。”
林富家气得内伤,他右眼肿的老高,脸上青的紫的一大片,嘴角破了皮,只因形状太惨,旁人辨不清他的脸色。
恶狠狠剜了林永福一眼,林富家放狠话:“分家之后是两家人,你别怪我做的绝,你一家子娘们,别想着靠我家,哪怕你哭上门来都没用。”
林永福嫌弃道:“三个都打不过我一个,靠你家不如养条狗。”
边上人笑出声,林富家脸色难看,倍感羞辱,两猪头儿子同样抬不起头,这会儿见到林永福,仍然发憷,小叔打得太痛了。
“林永福,真分家啦?到以后你家还得靠侄子啊,你连个儿子都没有,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几个女儿想想。”
“你在还好,死了小心给人吃绝户。”
“唉……谁让你生不出个儿子呢。”
张玉琴低下头看脚尖,觉得所有人目光如银针般刺向她,她想躲进屋里去。
这时候身边男人却拉住了她的手,张玉琴诧异抬头,对上一双傻乐的眼睛,林永福满眼欢喜:“玉琴,我稀罕你,无论有没有孩子,我都稀罕你。”
“我昨晚上想清楚了,就算你不给我生孩子,我照样跟你过,你还给我生了三个大闺女,我感谢你还来不及。”
这番大大咧咧的告白闹得张玉琴大脸红,围观的其他女人也臊红了脸,都多大岁数了,什么稀罕不稀罕的,村里的男人,心里有情,也不会大大咧咧说出来。
“玉琴,你男人真在乎你。”
郑巧丽在旁边冷笑:“儿子都没有,在这边扯什么鬼话,稀罕就能有儿子吗?老二啊,你没儿子,死了谁给你抬棺材,谁给你摔盆抱灵位。”
“等你三个女儿嫁出去了,将来给你俩上坟的都没有。”
张玉琴心头一紧,村干部叹了口气道:“你大嫂说话难听,话糙理不糙。”
林月霞赶紧道:“爸,我留在家里给你招个上门女婿。”
“你找个喜欢的人要紧。”
林永福摆摆手,在众人的目光下,他拉起张玉琴的手,轻松一笑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咱闺女们将来都能赚钱,还能不给咱俩下葬上坟?”
“女儿们舍得掏个百儿上千的,侄子十块钱都不舍得,信他个鬼哦。”
张玉琴心头一阵轻松,“玉霞读书能干,她考上大学能端铁饭碗。”
“可不是么。”
林永福乐呵呵道:“咱们家以后有的是红红火火的日子。”
张玉琴露出了笑脸,林月霞也露出了笑脸,午后阳光灿烂,照在屋门口的稻草垛上,黄灿灿的,温暖无限。
林富家郑巧丽夫妻俩笑不起来,见了他们满脸的笑,郑巧丽浑身不舒坦,仿佛有蚂蚁爬过皮肤,瘙痒难耐,除了说些“哼,你们等以后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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