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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肯定的,”
沉默一刹,他带着些遗憾问道,“她邀请你来我家,你怎么不来呢?”
“我……”
梁赫握着话筒,想不出更合适的组织语言的方式,“我现在想一个人……对不起。”
梁赫不确定这么说了,沈喆是否会不开心,可是他不愿再找借口敷衍对方。
“那也没什么好道歉的啊,”
对面马上恢复了明快的嗓音,“我还以为你不愿一个人的……”
“谢谢你。”
梁赫喃喃地说。
胸腔内微窒,这次不是为了奶奶的事,只因为沈喆的一句话。
“如果改变主意,可以再来找我,我这几天在家,”
国庆节他们放四天假,“或者打电话聊聊天也行。”
“好。”
梁赫在电话里答应。
尽管直到假期结束,沈喆都没有等来他的回电。
我跟你一起秦颖的病情在后来的一个月内急转直下,恶性肿瘤晚期,癌细胞早已扩散,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家里人都明白。
那天,梁赫有所预感,晚上果然得到了奶奶去世的消息。
前一天夜里人就不在了,梁政怕影响他上课,白天过去才告诉他。
内心比想象中平静。
也可能他身上触发情绪的开关失灵了。
在不必到校的周日,他跟着梁政去了墓地,同行的还有表姐袁晶,算是真正意义上为秦颖送别。
深秋风烈,梁赫裹着厚重的毛外套,失神地望着长而平缓的阶梯,望着这个对他而言沉重阴冷的地方。
爷爷刚去世的时候,他也来过一次,但是秦颖不希望他经受墓地的森气,之后就没有再过来。
这次梁政问他要不要看看的时候,也只是询问的口气。
梁赫当然不会拒绝。
就算秦颖不希望他来,这也是他的选择。
他为秦颖挑选了一束花放在碑前。
秦颖还在的时候,袁晶也去过医院几次,只是和梁赫探病的时间基本都错过了。
梁赫对表姐的印象,还停留在半年多前,过年的那次团聚。
祭拜过秦颖,梁政沿着石阶向上走了一些,想给两个小辈留下一些说话的空间。
他知道很多话梁赫不会对自己说,却可能与袁晶交流。
“晨晨呢?”
梁赫终于将视线从墓碑上移开,看向自己的表姐。
“我妈看着呢,”
袁晶看着他,叹了口气,“你还好吗?”
梁赫木木地说:“我也不知道……”
他是在祖辈身边长大的,祖辈就相当于再生父母,是联结他与这个世界的最重要的人。
爷爷奶奶相继离去,他觉得自己与外部世界的纽带就此断裂,陷入空茫,连悲恸的体验都浮于虚空。
他做足了心理建设,接受了这个无可更改的结局,但除去对逝者的怀念,感受到的更多是对生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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