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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苦倒不怕,只是,只是…我没有住的地方……”
少妇的声音很小,却能打动林泉心思,对林泉也充满感激之情。
林泉仔细端详起这个名叫方楠的女子,林泉几年来在姥爷陈然的培养下,看人的功夫不会太差,虽然挤在硬座车厢里,方楠的衣服给挤得皱巴巴的,脸上也没有好好的收拾,一点妆都没有化,但是方楠绝非那种光有相貌的山村妇女,只是乍到陌生地方的迷惘让她身上的那种恬静气质变淡了。
看过她的身份证,知道她今年才二十四岁,比自己大两岁,可能是太疲惫的缘故,看起来有二十五六岁,即使这样,方楠秀美的容貌让林泉看了仍然心里发紧。
挤满人的绿皮车厢虽然闷热,但是开动后呼拉而起的风穿过车厢,还不至于让人太难受。
下了车来,站在摩肩接踵的人流里,热浪袭来,身上的汗水密密潺潺的渗出来。
静海从七月就进入高温节气,直到九月中旬暑气才会稍降。
想到这着,胸口就像给塞了一团茅草,乱糟糟的。
郭保林独来独往,没有一件行李,林泉只有一只装书的可拖拉的行李箱,倒是方楠初次出门,不单将过冬的衣物都备齐,绿色塑料绳编织的网兜里装着塑料盆、漱口杯、晾衣木架等杂物,林泉斜着眼睛看她那只用床单扎起来的巨大包裹里只怕藏着一床厚实的棉被。
不知是她的单纯,还是林泉的卖相过于老实,临出站时,她连给她介绍的什么工作也不问,就跟着下来。
临到这时,林泉才知道,这么大堆的行李,她也得求哪位大哥帮忙啊;这倒好,他与郭保林贴着脸上去挨打。
方楠将装杂物的网兜钱绳拽在手里,天气燥热,粉脸晕红,林泉与郭保林帮着将行李提下车。
郭保林多年来打架斗殴,整出一付结实的身子板,一米八三体重八十五公斤,倒不觉什么,林泉身高一米八零,体重六十二公斤,没好意思跟方楠争最轻的那个网兜,下了车来面红耳赤,衬衣让汗衣浸透贴在背上。
郭保林支了个眼色让林泉过去,他侧着身子瞟了方楠一眼,小声的问:“你真管这摊子事?”
“刚才不是你给我使的眼色吗?再怎么说,也够资格到你们家酒楼做服务员啊。”
郭保林拿眼往方楠那儿乱瞟,八大碗酒楼喜欢招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增加顾客的回头率,不过在都市形形色色的诱惑下,那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酒楼里都待不了多少的时间。
“到八大碗做服务员不是寒碜人家吗?算了,将她丢大八碗去,一个月给八百,她吃不了苦走人,也怨不了我们。
看她挺朴素的,估计能多挨两个月。”
林泉拿衣袖将近额头、鼻端的汗珠抹去,嗓子眼干烧得难受,想起学校门口买哈密瓜的大妈,咽了口唾液。
在林泉与郭保林读书的省立大学北校门口,一个腰身有水桶粗细的中年妇女将哈密瓜切成条块,浸在洗衣盆的清水里,摆在从某间教室拖来的课桌上叫卖。
三伏天里,人盯着晶莹鲜嫩的瓜肉都忍不住会咽口水。
林泉用手肘顶顶郭保林的腰,问他:“要是这里也有卖哈密瓜的,你多少钱买一块?”
郭保林挥汗如雨、口干舌燥,听了“哈密瓜”
一词,两眼放光,手捏着林泉的肩膀,大叫:“哪里,哪里?我记得你兜里有二十块钱,还有十元钱塞在鞋底。”
郭保林人一兴奋,手里就不自觉的加劲,林泉塌肩缩背,从他的手里挣扎出来,心想肩头定是红了一块,摊摊手,示意只是说说而已:“你去把你爸进货的皮卡开来,这有一堆东西呢。”
“送她去那里?”
郭保林嘿嘿淫笑起来。
林泉推了他一把,让他快去快回;转身走到方楠身边:“这些东西,也不方便打车,我让郭子开辆皮卡过来。”
方楠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也给热着了。
林泉站了一会,脚就发虚,将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也顾不上形象,顺势就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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