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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乌黑深潭,冷过窗外风雪。
“卿家未通报便擅闯而入,是有急事?”
她搁下批红,眸中敛光,两口深潭满写止水。
他心血凉了凉,却又反噬,怨气上涌,忽而竟委屈起来。
“倾颜,我冷。”
他攥紧手中黄绢,前逼两步,低哑嗓音划过,铺在夏倾颜心尖。
一僵,迟疑瞬刻,又似无所觉。
“如此。
那朕命人多备个手炉,時卿家出宫时也可免去些寒苦。”
她微微笑,眉眼端方。
“卿家可有正事?若没有,擅闯皇宫内殿,许是免不了些皮肉之苦了。”
時钰迁霎时钉在当地。
怔愣片刻,心底山风呼啸而起,狂岚三丈三。
她果真不要他了。
念头方出,这一时悲苦大过天,小半生起起伏伏,再没一刻涩过此时。
黑气弥漫。
定一定,忽而展颜轻笑,森然鬼气拔地而起。
绕过那镶金龙梭案站她身旁,他手中黄绢柔柔搁在下,轻缓展开。
“倾颜,还给你。”
长篇大论,朱批描红,遒劲字眼层层叠叠俱都压在个触目惊心【杀】字下。
杀。
杀气凌云霄。
指尖轻抚,广袖寒凉,官袍水绸划过她颈间开襟,他极爱重的将那面孔转过来,死寂般眸子吞天噬地映不出半屡光,猛兽脱闸,紧锁的,只有她。
此时夏倾颜面上才终露了些惊诧,为他这幅鬼魅样子惶然几分,又有些解气。
他该知她决计不会去他官位,却还是一副失天失地的鬼样子,中了邪似的跑来。
怕什么呢?他。
一时眼前花,似拨过走马灯,七载时光白驹过隙奔涌涛涛,自他殿前长叩首到他寒冬掣伞而立,桩桩件件历历在目。
片刻,有些回不过气,她才猛省来——
他在吻她。
唇上吮啃厮磨,辗转缠绵,口脂被晕开,起先不过试探,没几息那凉滑舌尖便扣开贝齿攻城略地,疯狂、痴迷,如台风过境,奔涌着股至死方休的味道,焚天毁地。
从轻抚到拥搂,直至最后她竟被半拖半抱拽离龙椅,整个人被迫窝进他怀里,抵死纠缠的口舌片刻不停,吮吻力道几乎要将她吞吃下去,彻彻底底是入了魔去。
臂膀狂蟒一般紧扣,几乎令她化在那怀抱中,一滩血水,两堆白骨。
夏倾颜倒不过气,气的锤他,越推越紧,吮吻越深,時钰迁简直大漠中游荡,三百年焦渴,换来这一次亲她吻她,沾手便片刻不停。
猛毒噬心。
又等一等,他还没放,她实在倒不上气来,趁他稍稍松懈足间约准小腿一处,用力踢过去。
他吃痛闷哼,疼的浑身过阵电流,手背青筋毕露,扣的更紧,还是没放开她。
疯了,真是疯了。
夏倾颜真怕了,用力挣脱一只胳膊,腰封暗藏利刃出鞘,冷锋横指压在他动脉上,还舍着心不敢深扎,就冲他比划,硬着心肠抵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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