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矜倨从容,上位者惯有的气度。
时隔多年再遇,这人依旧卓然清贵,隔着咫尺距离,与旁人残忍地划分云与泥。
谢仃暗觉没趣,正要收回视线,温珩昱却像似有所觉,目光松散落向她。
温绎又沉淡的一双眼,漠然都显得闲庭信步。
谢仃久远记忆被唤醒,忽然心思一转,捻着手中酒杯,遥遥对他勾唇轻示。
算不得什么,不过名利场上的礼貌致意。
光影错落中,温珩昱眉梢微抬,无可无不可地接下对视。
无言交锋仅仅片刻,成人间的默契不需开口,双方一致地错开视线,那点涌动暗潮也不见踪迹。
阔别十年,看来是不记得她了。
谢仃摩挲着杯沿,垂眸轻笑。
——倒是正合她意。
而温见慕那边就不好过了。
兄友弟恭这词在温家就是笑话,兄弟二人才一照面,周遭气氛就迅速降至冰点。
温珩昱仍秉着温谦,眼底波澜不掀,淡笑着问候:“二哥。”
温崇明神色如常,颔首算是应下,又语意深长地开口:“港城的事耽搁了?来这么迟。”
温珩昱未置可否,眉眼淡然,恰到好处的轻慢。
他微一侧首,示身后礼宾上前,目光便递向楚老。
“听港城拍行有副藏品,我亲自走了一趟。”
他嗓音沉淡,“回程时出了纰漏,这点薄礼权当赔罪。”
听到关键信息,楚老眼神有所松动,等贺礼被真正送到手中,他不由得抚掌失笑:“好,好!
你倒是懂我老爷子的喜好。”
说是“薄礼”
太过谦虚,一副古月轩瓷釉茶具,珐琅底足精妙,胎质光滑致密,正是有价无市的瓷胎。
叮嘱礼宾将茶具收好,楚老面色欣然,这才问起温珩昱所谓的“回程纰漏”
,被对方轻描淡写揭过,只道是手底生意问题。
温珩昱行商手腕狠绝,楚老倒不担心他吃败仗,对温家的兄弟阋墙也门儿清,权当隔岸观火。
寿宴流程走过大半,推杯换盏几轮,楚老有些心力不济,索性就下去歇息,将这名利场交给他们年轻人。
谢仃早就看出那边暗流涌动,但懒得凑热闹,就散漫挨在酒桌旁,偶尔有男女上前搭话,她也应付得轻松,空杯过好几回。
正聊着,腰侧便落了股力道,她猝不及防,半身抵进男人怀中,怔愣一瞬,才抬眸似笑非笑:“少爷忙完了?”
其余人都知情识趣地回避,楚诫送走老爷子,今晚任务就算完成,他将领带扯松,闻言扫她一眼,“我看你还没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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