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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你已经自身难保了,不如我让昭柏护送他到白家,就算你死了,我白家也会护着你这师弟的。”
一身温润气息的青衣男子慢慢道,不缓不急地喝了口茶,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白三公子,和你无关。”
师兄眯着一双桃花眼冷笑道,终于抬头看了看我,他揉着额角,用着十分无可奈何的语气对我道:“天真,你也被那老头子赶出来了啊,他是怎么跟你说的?跟我说来听听,不会也是说什么,让你在江湖闯出什么名堂的混账话吧。”
他支着下巴看我。
“对啊——”
我翻个白眼,见自己师兄长长叹了口气,还没捂着脸抱怨他师傅,我老爹,又补了一句:“他说的闯出名堂是——要我杀了七王爷。”
我的语气十足十诚恳道。
师兄低低骂了一句,那一身青衣的男子手里的茶盖碰到茶盏发出一声脆响,我听到那个长了一双圆而大的猫眼的人,爆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来,他笑了一阵,手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慢悠悠道:“楚歌,我可真是,对你的师傅越来越好奇了啊,到底是何等人物啊,有生之年里,但求一见。”
“一个终日养花喂鱼逗鸟逗猫调戏小姑娘,喜欢喝黄酒的糟老头子。”
我面无表情道,顺手坐在师兄旁边,这屋子里唯一存在的刺杀前两易庄少主胡安给我讲述了他们要做的事情,起初嘛,他只是轻描淡写道:“我们啊,要去杀辰远鸿。”
他说着吹了吹茶水,低头喝了口,微微皱眉,我闻言一僵,不用看自己师兄,都知道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散漫的表情,只看见温润公子白江清淡然地喝了口茶,补充道:“你也就是装扮成一个小厮,没你什么事情的,刺杀这件事主要是我和你师兄的事。”
他说话间淡然得很,手指莹白,比那白瓷茶盏更甚,像是上好的羊脂白玉,语气都没有半分波澜,这种情况,要么是有十足的把握,要么就是个心黑的,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我不知道他是哪一种人,只知道如果他是后一种,很糟糕。
不在乎自己性命的人,比任何魔道中人都要恐怖,那种人啊,是什么都不会忌讳的,更糟糕的是,无知无觉中,把对方给得罪了。
“哦?那白公子有多大把握?”
我问,胡安在这时候,手指很有节奏地敲着桌子,像是暴雨来打在瓦片上,听起来有点烦。
“没什么把握。”
白三公子抬眼,淡淡道,目光所望却不是我,而是我师兄,他温和一笑,道:“还真是牵连楚公子了呢。”
然而其中,还真无半分愧疚。
“谈不上什么牵连,一个人死叫自裁,两个人一起赴死叫殉情,能和白三公子同年同月同日殉情——在下还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闻言只想给自己师兄一巴掌骂他一通:“你说你是不是疯了白三公子白江清也是你能调戏的?你不怕白家那两个兄弟把你给打一顿?”
白三公子前头,有两位兄长,白踏歌和白问水,两人相差不过三岁,经常一同出游,这二人以琴箫合奏著称,两人感情甚深。
至于白三公子,因他体弱多病,两个兄长游山玩水也不好带这个弟弟,据说,只是据说,有一次两人带弟弟游山玩水,结果中途遇见打劫的,那土匪还觉得这三个人皮相不错,那个一身青衣的病弱弱的看着更好,可以卖到青楼里去,小倌的话价格还是不低的,这么想也就算了,偏偏还不知死活地说了出来。
一百多个占山为王的土匪,被两个人一锅端了,白江清全程负责靠着树睡觉。
我那不知死活的师兄先给了我一巴掌,嗤笑道:“怎么,你怕了?还是找个安全的地方呆着吧,别来趟这浑水了,小鬼。”
他粗暴地揉我脑袋,我扒掉他的手,不甘心道:“谁怕了,还有,我不是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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