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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罗郑重地点头,她知自家小姐说得话都有道理,只在心里好好反思。
两个人行至东院时,刚过卯时不久,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见陈在溪姗姗来迟,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许。
她站在门边,眼神冷漠地看过去,“溪姑娘若是觉得来夫人这一趟麻烦,那改明儿就别来了。”
陈在溪笑着:“李嬷嬷,自是不麻烦的。”
这香纱自带寒气,微风吹过,陈在溪还挂着笑的脸僵住,下一刻没忍住,轻咳一声。
李嬷嬷立刻轻嗤,“只是每日请个安的功夫,难不成都累到溪姑娘了?”
“对不住嬷嬷等我,实在是有些事耽搁了,在溪自是不累的。”
陈在溪忙回。
“溪姑娘要是在晚些到,老夫人怕是就该用饭了。”
李嬷嬷面色不善,话落后转身进屋。
陈在溪只低头跟上。
进了堂屋,屋内摆放着七把黄花梨交椅,老夫人坐在最前方,手里拿着杯茶,瞥见陈在溪,只轻点了下头。
紫檀木香案上,几缕香烟散开,鼻腔间嗅得檀香,陈在溪羽睫轻颤,藏在袖子下的手正发抖。
老夫人的院子里,一物一件自是顶好的东西,陈在溪从不多看,只觉这屋子的每一处,都是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双手交叠在一起:“老夫人万福。”
老夫人点点头。
“那在溪先去厢房给祖母抄经祈……”
“溪丫头且等等。”
老夫人慢慢悠悠地放下手中茶杯,终于正眼看她。
陈在溪感受到这似有若无地目光,微微抬起的右脚放下,随即僵住。
“溪丫头可是嫌老太太我这儿偏僻了?”
一道声音落下,瞧这话说的,陈在溪忙摇头:“怎会偏僻?”
说起偏僻,那也是她的院子偏僻,可老夫人偏偏一点不提,只专门往自己身上引。
陈在溪明白,这是为了能“顺理成章”
地说出后半句话。
窗外树影婆娑,老夫人只抬起茶杯悠悠喝了口茶,却不说话,只是偶尔看一眼陈在溪。
时间一秒一秒流逝,气氛凝固住,陈在溪只觉屋内更压抑了。
烟雾升腾,檀香袅袅间,老夫人终于又抬眼,不紧不慢地问道:“那溪丫头今儿是怎么回事?”
果然。
陈在溪呼出口气,面色不改地道出早已想好的说辞:“是在溪昨晚贪凉,吹了好些夜风,导致夜里有些发热,今早便起晚了,在溪是很乐意来看夫人您的,日日也都挂念着呢。”
话落,陈在溪仍是低着头,一秒,两秒,头顶传来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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