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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纤抓着手中玉牌,垂眸不语。
清和还在反复嘟囔为何,云纤想了片刻忽然道:“我是傅知禾。”
傅知禾三字好似泼入沸油的冷水,啪一声炸得满屋子人神色大变。
只是他人很快便将异样情绪压下,唯独清和被这一句刺得更为疯癫:“傅知禾?蠢货,蠢货。”
“初夏,你可听见了?她说她是傅知禾。”
名为初夏的女子闻言眉头轻拧:“你失态了,实不得体。”
“得体?”
清和嗤笑一声,她还想说什么,却听耳边传来“噌”
一声。
原是槐序拨弄了琴弦,打断清和的话。
“琴……我该练琴了,下月考核我过不得的,我应练琴了。”
听见琴音,清和转身急慌慌坐在琴台前:“我到如今都不如初夏,这支曲子为何我怎么都练不会……”
云纤并未学过四艺,她听清和弹琴只觉除了对方心思浮躁外,已是极好的水平,可清和却是越弹越慌,直至眼中逐渐染上癫狂。
琴音烦躁,听得人血气涌动,心烦不已。
“好了。”
槐月淡淡开口,许是因她身有残疾,语气也颇为虚弱。
“到时辰歇息了,莫扰人。”
“扰着你了?”
坐在她身旁的麦秋轻声低问,边说还边为槐月扯了扯身上的衾被,仔细盖在她身上。
先前拨弄琴弦的槐序听见二人对话,站起身走到床边,细声说着什么。
云纤抱着衣物,走到一张没有挂玉牌的拔步床边。
她将衣物放在一旁,敛声观察四周。
待槐序与槐月站在一处,云纤才发现二人容貌完全一致,只可惜槐月身残,面上病容太重,瞧着不如槐序那般琼姿花貌,倾国倾城。
这二人,应是双生姐妹。
麦秋明显与她姐妹二人交好,而双眸赤红满心焦灼的清和与初夏,应是抱成了一团。
一脸肃杀的巳月一直独身一人,未曾与任何人有所交流。
云纤低头看着脚尖,只觉满心乱得如棉团儿一般,寻不出头绪。
她多日赶路很是疲累,看了眼屋中各怀心思的六人,云纤想了片刻将床上帷幔落下,径自闭目休息。
本想小憩片刻,怎知一闭上眼,脑中浮现的尽是白日里在傅家所遇见的一切。
充满底蕴的小院,流于世俗的寝房。
银霜量身时候,说她身量短,这身量短又是根据何为标准呢?若无个标准,又哪里来得长短一说?
云纤摸着身下细软带香的衾被,想着白日里陶嬷嬷的话。
傅家家训,凡年幼子孙皆不可着绫罗绸缎……
年幼子孙?
云纤缓缓睁开眼,摸着枕边素麻衣裙神色怔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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