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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
慕容明惠搁下茶盏,板起脸的模样俨然是个小蜀王妃,“这就不是狩猎的事,何况澄儿是只打死过一头老虎么?他空有一身蛮力倒也罢了,可他身上有军功,在蜀地得民意,还有个在朝为政的舅舅,您只说,这三件单拎出哪一件不值得皇帝忌惮?”
慕容明惠越说越来气,魏延年在边上喂膝头的潇哥儿吃频婆果,腾出手拍拍她后背,“明惠,消消气,你回来就是和岳丈岳母大人商量对策的,不要乱了阵脚。”
魏延年是个温吞性子,三个小舅子里和慕容汛相处得最为融洽,二人隔着厅堂坐在左右手边,不必说话,只笑一笑就彼此心领神会。
莲衣在角落里端着托盘,听得倒吸气,原来是这样啊,难怪蜀王妃不许王府张扬此事,如此说来,还真挺玄乎的。
朝堂上风起云涌暗藏诡谲,皇帝若是觉得宗室里谁有异心,即便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也足够将一个人除掉。
但毕竟还只是猜测,莲衣没什么实感,就是觉得挺离奇的。
慕容澄听得沉默,现下又全家在场,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他,压力倍增。
蒋侧妃站出来打马虎眼,命人将桌上凉透了也没人喝的茶换下去,道:“想不到一头老虎能有这么多牵扯,这又是怎么传到京城去的?”
慕容潜撇嘴摩挲下巴,“即便齐王兵变已过去十年,但藩王封地必然还部署着朝中眼线,哪有风吹草动瞒得住圣上?”
“依我说,两件事赶在一块儿就不可能是凑巧。”
慕容明惠看向蜀王妃,“母妃,娘!
皇帝陛下定然会叫澄儿进京,以各种理由将他留下,是入朝为官也好,幽禁府邸也罢,总之他都再难回家了。”
众人表情都颇为凝重。
慕容澄始终安静,终于松开始终交握的双手,架起二郎腿道:“既然躲不过,要是圣上选我入京,我去便是。”
“你去什么去!”
蜀王妃和慕容明惠异口同声,一旁的慕容明月也跟着点头连连,“是啊世子哥哥,你不能去。”
慕容汛虽然寡言,心中也在盘算对策,只可惜并无头绪,思忖道:“要是圣上真以尊贤使能为由,让世子进京,咱们家也无计可施。”
莲衣的眼睛在堂上众人之间飘忽,感叹贵妇人保养得当,四年如一日貌美的同时,也不免替慕容澄捏一把汗,无情最是帝王家,怎么连远在蜀地的堂兄弟也躲不掉。
后来蜀王又站出来打哈哈,安抚了几句,毕竟还是没发生的事,大家也都不想闹得人心惶惶,慕容明惠说自己回来就是做了过年的准备,四年了总算再度阖家团聚,潇哥儿都不认得外祖家的路了。
潇哥儿带着羊皮帽,短腿捣腾着在堂上转了一圈,忽然在莲衣面前站住,向她伸出胳膊,“牵我出去玩。”
慕容明惠跟着儿子的视线注意到了莲衣,目露欣喜,“莲衣,你是莲衣?你怎么长高这许多,四年前还是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一转眼变化可真大。”
莲衣的确还是个小姑娘呢,见慕容明惠对自己如此热络,也红了脸颊,“夫人才是光彩依旧,四年时间没有半点变化,倒是潇哥儿,我走的时候还是个抱在怀里的奶娃娃,如今都会走路会说话了。”
潇哥儿牵着她,抬头看看,当然记不得她了,但不妨碍他一眼就喜欢这个姐姐,她看上去亲切又漂亮,“我要这个姐姐陪我睡觉,我喜欢这个姐姐。”
慕容明惠笑道:“你当然喜欢她,你还是个小豆丁的时候,就是莲衣姐姐抱着你,哄你睡觉。”
潇哥儿懵懂抬首,小脑袋昂得高高的,莲衣扶住了他就快滑落的羊皮帽,笑着牵起他,“潇哥儿还记得我。”
蜀王妃瞧着潇哥儿也稀奇,就此拍板,“潇哥儿说什么外祖母都答应。”
她笑看向慕容明惠,“你这次来得匆忙,身边没带多少人,就将莲衣先调到你房里去照顾潇哥儿。”
旁侧慕容澄越听越坐不住,忽地开腔,“怎么听起来全然没我的事?她是世子所的人,怎么样都要征得我的同意。”
蜀王妃道:“哪有你的事,你姐姐大老远回来一趟,你就一点不能体贴?”
慕容澄见都看着自己,也不想做得太在乎,冷冷道:“没说不给。”
再看魏潇那个臭小子,拉着莲衣小袄要抱抱,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小孩?
他都还没正儿八经地抱过,要抱也是他先抱。
等那个布偶做好了送出去,应当就离能抱不远了吧,咳咳。
慕容澄不太懂这些,即便人家肖想自己,他也不太拉的下脸张口去问,只好不断给出暗示作为回应,寄希望于她能看懂眼色,适当地顺杆爬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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