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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确是老成谋国之言。
孟七七却是道:“我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她的声音并不高,语气却很重,“我要你们拥护孟如琦,你们就拥护孟如琦。
等柴浪国刺客之事解决,我就会公告天下。
到时候,朝臣有不稳定、有物议;你们就要让那些造成不稳定与物议的人闭嘴。
你们不让他们闭嘴,”
她微微扬起了下巴,透出浓重的威胁来,“我就会让他们永远都无法张嘴说话。”
王丞相与姜太傅朝堂上打磨了几十年的人,眼睛一转就知道这话的分量。
没有实力的人说这样的话只是可笑的恐吓与自大。
然而这样的话从一个手握十万围困京都重兵,且掌控玉如军的人口中说出来,那就是一份切切实实的威胁。
两位老臣面色沉重得答应着。
姜太傅离开之前,因为亲缘的关系,看着孟七七还是叮嘱了一句,“这些日子殿下也受累了。
大公主每常惦记着你——殿下若得闲,不妨跟大公主聚聚。”
孟七七起身送人,闻言嘴角拉起个生硬的笑,“外公说得是。
我也许久不曾见着大姐了。”
等到她独自折返回到房中,才察觉手中还捧着那盏茶水。
原本滚烫的茶水已经变温了。
她将茶盏放在案几上,手一摊开才看到上面一片红色的烫痕,指尖一动便将茶盏推落在地。
一声脆响,褐色的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水,跌落,没有出现的那人。
孟七七猛地抓住自己脖子——不,她并不是要掐死自己。
与之相反的,她拼命上下摩挲着自己脖颈,希望如此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抚慰,从这窒息的痛苦中解脱出来。
她从溅满茶水的案几旁,匆匆走到榻边,坐下,又站起,快步走到窗边又转回榻边;于坐立不安中感到一种让灵魂都颤栗的恐惧与悲伤。
她低头大口的喘气,希望能大哭一场,或者大吼一声,将这充斥胸臆的雾气排出体外。
然而除了大口的喘气,她发不出声音,也流不出眼泪。
原来痛苦到了极致,连表达痛苦的能力都会失去。
到了这样的地步,死反倒成了更容易的事情。
她在这种痛苦中生不如死,直到黑甜乡将她解救。
也许那并不是睡眠,而是那种痛苦超过了人所能承受的极限,身体不堪重负不得不让她失去意识。
于梦境中,孟七七感到自己浮沉在温暖的液体上,好似回到母体中的婴孩,感到安全而幸福。
她像新生儿那样在梦中睁开眼睛,看到有人站在她卧房窗外,正逆光望着她。
那人有着她最眷恋的桃花眼与浅浅的酒窝。
迎上她的视线,他浓密的睫毛微动,露出那令她朝思暮想的笑容来。
初阳下,他的根根睫毛都似闪着金光,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那么生动可爱。
“你醒了。”
那是她最爱的低沉声线,说着宛如晨间情话的低语。
这一定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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