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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姨娘抽了手帕子随意擦拭了一下,道:“你说话有根据吗?”
张堂从怀里取出一卷帐本,在手里拍了拍,笑道:“姐姐你看,帐本儿我都弄来了。”
四姨娘伸手去拿,张堂闪开了,托了帐本笑道:“这个你不懂的,还是姐夫来了,我自己和他说去。”
四姨娘就动了气,看了自己的兄弟,道:“姐夫这两个字也是你能喊的,他沈家原先是个书香门第,一贫如洗,娶了先头太太,得了一门好陪嫁,书不念了,去经商,现在有了点钱,又从头闹起穷书生的规矩来,我不是正房太太,你哪里能喊他姐夫。”
张堂不明白她哪里来的气,忙陪笑道:“还不是在姐姐这里喊一声,大太太没了,姐姐是年龄最小的,一直都是姐夫最疼的嘛。”
四姨娘越发生气,把脸扭了,道:“我要睡了,你也去歇着吧。”
张堂走出了门才明白过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灯下有些伤心的姐姐,心想:他不把你扶正,你把气出在我身上有什么用。
正文,生日(上)
第二天一早,玉妙房里的丫头们都起来得很早,往年都会来很多人,今年南平王爷要来,凑趣的人应该更多才对。
玉妙穿了月白色的睡衣,听了外面细碎但繁杂的脚步声,这就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的写照吧。
沈居安破例地没有出门,他也出不了门,从三姨娘处起来,就有当地的县令,富绅之家纷纷前来送贺礼,早几天就有至友相好家来打听南平王爷正日子来不来。
不止一次玉妙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如果穿越过来,是廊下喂鹦哥的小丫头,那可怎么办?
没有容她想太久,几个大丫头见她睁开了眼,轮着翻来请起,如果不是生日,也还可以多睡一会儿,最多只有邢妈妈来唠叨几句。
吃完了早饭,二姨娘就带了六姑娘玉秀,七姑娘玉真进来,贺礼前一天已经送了来,是二姨娘亲手做的一双鞋。
见她们母女三人走上阶来,玉妙站起来,笑迎了几步。
二姨娘见玉妙身上穿了玉色绣金线蝴蝶穿花的锦袄,下面是洒花百折裙,一身明晃晃,额头正上方又插了一只穿珠凤。
忙笑着道:“这是宫里的新花样吧,可真好看。”
玉妙倒也不避讳,笑着让二姨娘坐,又对六娘,七娘笑着说:“妹妹们坐。”
才对二姨娘笑着道:“是昨天表哥差了小福子送来的,不好不带的。”
抬眼又看到三姨娘走了台阶来,身后是抱了四少爷的丫头妈子,笑着又站了起来。
三姨娘老远地就看到了玉妙头上的首饰,恰又听到了最后一句:“不好不带的。”
心里一阵的酸涩,见玉妙站起来迎,带了笑走进来,笑道:“姑娘好,姑娘这一身的打扮真是象那戏文里说的神仙妃子,什么襄王会神女的神女了。”
二姨娘粗通文墨,听见三姨娘说得不雅,忙低了头吃茶。
玉妙淡淡一笑,伸过手来逗四少爷玩。
四少爷才只九个月,见人就格格笑,三姨娘见玉妙挂了笑容逗自己的儿子,忙凑上来笑道:“哥儿也来给姐姐请安,以后有姐姐在,就什么都有了。”
二姨娘又低了头吃茶,院子里一个人俏声道:“什么什么都有了,哥儿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心思了吗?”
四姨娘扶了小丫头也走了进来,三姨娘变了脸色,正在说话。
站在一旁的邢妈妈咳了一声,对玉妙笑道:“一会儿本家的亲戚就该来了,姑娘还该坐下来歇着,今天要劳累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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