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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回头还是把婚给退了?”
“不晓得,一准儿跟那个女学生脱不了干系!”
“哟,要说不算仙人跳吧,这也被坑的够够的。”
“可不,跟上海的拆白党有的一说。”
“难不成后来再没有个可心的?”
“怎会没有,男人还有个专情的不成,只不过浮花浪蕊都没成个气候罢了。
还好眼下落定了,要是没有从前这些弯弯绕绕,四九城还剩不下这么一位既有身家又有人才的世家少爷呢。
还是咱们文兰妹妹有福。”
金老太太一时没接腔,从佣人手里把烧好的烟拿过来,抽了一口,才眯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看呐,没那么好说。
男人成家越晚,心思越淡,光是家里人替他着急没用,得是他自个儿急。
你看他像个着急的吗?”
二少奶奶笑了,说:“表姐说了,往年啊,方先生确实对婚事不上心,不过今年不同,他父亲的病您也听说了,有今儿没明儿的,这回他是定要成家了,而且着急得很呢。”
金老太太闻言沉吟。
*
西门音挽着大衣、拎着那件砚台走在灯市口大街,她隐隐觉得,方丞会来兴师问罪。
中午在宴席上,她隔着几张桌子都能感觉到方丞那双凌厉的眼,不用想,他很快会来找她,躲是躲不掉的,不如从容点,把话说清楚。
果然,一阵疾风伴随着猛刹车的声音,一辆汽车横在了她的面前。
海东打开车门:“西门小姐,请。”
这种来者不善的架势,根本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饶是西门做足了心理准备,还是错乱了一下,方家大少奶奶伍乘雲的座驾就在后面渐行渐近,方丞竟不避讳。
西门不再多言,上了车,跟方丞保持着半尺的距离而坐。
车子再次发动,她拿出那个实木雕花盒子,放在两人中间。
这一放,方丞心里的火再也压住不住了:“西门音……”
只来得及说出这三个字,之后便沉默了,西门把腮边的碎发掖到耳后,平静地看着他。
她的手,因为太过白皙,上面陈旧的伤痕无处遁形。
。
在方丞的记忆里,这双手是能攻破他毅力的存在。
那时候西门只有十六岁,天天押着他跟她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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