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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娘娘从前与妾身说了许多话,那些先妾身入宫的女子,都是被陛下厌弃了后殒命。
妾身……妾身实在害怕……呜呜呜。”
崔太后其实并不耐烦听她这些无意义的哭诉,但对她方才提起的一点十分感兴趣。
她顿了顿,挤出和善笑容道:“你说皇帝仿佛换了个人……是什么意思?”
谢蘅芜抬眼,隔着一层泪,崔太后的身影朦胧又扭曲。
她想,崔太后果然问起此事来了。
既然萧言舟想迷惑留在京中的人,那她便帮他一把,将这潭水搅得更乱。
“回禀太后娘娘,便是……陛下从前还会让妾身在一旁磨墨,可现在,他却不让妾身靠近他了。”
崔太后微微抬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是……是那日妾身请陛下去过拾翠宫之后…”
谢蘅芜说着说着哭腔又起,“娘娘,是不是因此陛下才不满妾身?早知如此,妾身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崔太后垂目,颇为唏嘘道:“哀家也不好说啊,皇帝的心思,连哀家都不明白。
哀家见过那些女人,前一刻还是花一般的,下一瞬,便被白布一裹,抬了出去……”
崔太后自然不会告诉谢蘅芜,那些女子之所以会死,都是因为她们是被其他人安插进来的眼线。
萧言舟当然不可能留着这些人在身边。
若是她们能安分也罢了,偏偏还不死心地妄图查探更多。
崔太后的停顿意味深长,谢蘅芜慌忙抬起泪眼看她。
只见崔太后幽幽叹了一气,凝眸望向殿外:“你可知道,长宁宫是什么来头吗?”
谢蘅芜心说她又不是北姜人,她知道才见鬼。
话虽如此,她十分懂事地接话,茫然道:“妾身不知……还请太后娘娘赐教。”
“这是哀家为妃时的居所,长宁,长宁安康,又与先帝的住处离得近,是宫里数一数二的好地方。”
“但宫里的女人多,麻烦也多。
先帝越是看重哀家,便越是容易招来记恨。”
“后来哀家被人陷害,先帝一时听信谗言,不再踏足此地。
长宁宫,便真的成了长宁之地。”
“你看,帝王之恩,便是如此无常莫测,唯有自己能立住脚,方能在后宫生存下去。”
崔太后这番话可谓是与谢蘅芜推心置腹了,若她还不知崔太后安的什么心,只怕会感动无比。
但谢蘅芜知道,崔太后这番话里,大半都是谎言。
只怕崔太后自己都没有想到,萧言舟已经先她一步,带自己来过这里。
依萧言舟的话,长宁宫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崔太后多半是将前后因果颠倒了一番,她大抵,是被人陷害后才让陈皇后得了机会,挪宫到此。
“太后娘娘,您的意思是……?”
她迟疑问询,面上茫然,又有几分了悟。
崔太后悠悠一笑:“好孩子,你还有哀家呢。”
“只要你愿意听哀家的话,哀家定能保你性命无忧。”
谢蘅芜的神色一时变幻莫测,又是恐慌又是欣喜。
“太……太后娘娘,想让妾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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