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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大心里堵,嘴上便也不把牢,语气很是硬气:“斗胆敢问尊上,臣哪一句说错了?龙泽殿守卫森严,尊上所有膳食一律都有司药局亲自试查,除了缇兮娘娘谁还能下毒,而且这阿陀铃之毒也非一日所为,又可发肤相传,尊上与她朝夕相对,不是她还能有谁?莲池那一池鱼也是死于阿陀铃,又怎么解释?如今尊上方毒入骨髓,她便人间蒸发了,还是她自己亲自走出了结界,臣下就是脑子再笨也知道所有的事都与那条鱼有关,就不知道尊上觉得臣下哪一句说错了?哪一处冤枉她了?”
哪一句都没有错,简直滴水不漏。
所有证据全部指向她,全部说明了一点——阿陀铃的毒在她身上,由她发肤相传,便是心思缜密如光若也找不出一丝漏洞,也难怪苗大会如此气恼,就是光若也没有办法不怀疑尊上的那条鱼。
而尊上也同样一句都不否认。
他只是冷眼睨着苗大:“她那么笨,想不到这么天衣无缝的计策。”
这理由,苗大只能无语凝噎了。
护短可以,但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偏颇,是不是就女色祸人了?
楚梨花撑着身子坐起,半靠着床沿木质后壁,清风冷月地睃了苗大一眼:“即便是她做的,她这北赢的王后,也不是你能定罪的。”
“……”
苗大怀疑他崇拜了一个假尊上,可自己封的神祗,跪着也要服从,咬咬牙:“臣知罪。”
心直嘴快的苗大最后还是领了一百鞭子,也不怨,确实是他脾气燥嘴上急,屁股都没坐热,就一瘸一拐地出去打探消息了,心里忍不住腹诽,那条鱼最好是被人坑了,不然就算尊上拦着护着他要也扎个小人大刑伺候她!
江流南地,仙阳山脉坐落正中,离妖都近九百里远。
恰逢春日,仙阳树荫繁盛,枝桠葱郁。
山腰处,有几处岩洞,被劈了做妖兽洞府,几棵参天大树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显得乌压压的,洞中有几分潮气,昏昏暗暗的,唯有洞口一缕浅光漏进去。
洞外有脚步声,人影背着洞口的光拉出斜长的影子。
定容抬头,见来人,急问:“如何?”
是章融,她遣派入宫的帮手,章融还有一个身份,赤眼鳟填占的大女儿,当初填占叛乱被处决之后,章融便找到了她,说了身份、目的,因为有共同的敌人,几句话后就一拍即合。
章融城府极深,绝非定容所能掌控,不过,彼此利用罢了,敌人的敌人总归值得信任。
“大阳宫一切如常。”
章融如是道。
她总是敛着神色,模样端正清丽,将心思藏得滴水不漏。
定容又问:“楚猫妖呢?”
她倒藏不住神色,成败在此一举,脸上不免慌张失措。
“已经毒发了。”
章融神色无常,又道,“只昏迷了一日。”
“他没死?”
章融点头,哪止没死,半点重症都不显,一醒来便翻天覆地将妖都城方圆百里掘地三尺不止。
“阿陀铃都毒不死他,倒真能耐得很。”
章融似笑非笑,微微低垂的眼角,若有若无的厉光一闪而逝。
定容觉得不可思议,阿陀铃之毒竟还有妖类能逃出生天,看来她还是低估了楚猫妖,皱眉:“这次若取不了楚猫妖的命,以后要再想找机会必然会难上加难。”
章融不置可否。
她凝神了片晌:“定容大妖,我这倒有一良策。”
定容狐疑望去,章融凑到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耳语方落,定容突然神色大变:“我不同意!”
丝毫没有转圜之地,她态度极其决然,甚至于看向章融的眼神都带了几分防备。
“心疼那小丫头?”
章融仍是不疾不徐的口吻,胸有成竹般,“放心,不会有谁舍得要她小命。”
她可是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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