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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昼明进来时,碧绡正用帕子浸了温水替容因擦脸。
见他进来,起身退到一旁,轻声说:“夫人累极,睡过去了。”
祁昼明微微颔首,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帕子。
碧绡回头看了眼容因苍白的面色:“那奴婢去给夫人准备些吃食。”
见他颔首,转身悄然离去。
祁承懿进来时,殿中的稳婆和侍女皆已离开,打眼望去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他正纳罕为何听不见祁昼明与容因的说话声,往前走了几步,却突然见自己那向来面色冷淡的父亲大人竟动作极其温柔地抚着容因的脸,轻轻在她额头印上一吻。
小奶团子怔了怔,愣神片刻,脸蛋儿瞬间涨得通红。
这些大人可真是的,成天就爱做这些羞羞的事,真搞不懂!
一边想着,他又偷偷瞄了眼容因的睡颜,确认她无事,这才转头蹑手蹑脚地离开。
*
容因于祁昼明温热的怀抱中醒来时,已是深夜。
细雨拍窗,淅淅沥沥,下了整日竟仍旧未止。
容因转眸看向祁昼明,他似乎是想将她抱在怀里,却又怕碰到她,因此只虚虚将她揽住,且约莫是本不打算睡过去的,此刻还半靠在床梃上。
容因本想扯一扯他衣袖,将他叫醒,却发现浑身上下酸软至极,动动手指都觉得费力。
遂哑声唤他。
她喉咙干涩,声音轻且低哑,一连叫了几声,祁昼明倏然睁开眼。
“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适?我去叫太医来。”
说着,便要起身,却被容因叫住。
小夫人眼角眉梢都噙着笑:“我没事,你别担心。
如今夜已深了,莫要再惊扰旁人了。”
她是真的没事,起初确然痛得厉害,可后来真到该用力时,那孩子却乖的很,自己配合着她铆足劲了劲地挣扎着出来。
想到这儿,容因突然疑惑道:“祁昼明,孩子呢?”
孩子出来后,她只听稳婆说了声是个女儿,想着倒是遂了那父子俩的心意,便疲累至极,沉沉睡去,也没来得及仔细看看她究竟长的什么模样。
祁昼明一怔,难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清咳一声:“……我去唤碧绡来,她兴许知道。
正好也一道让人送些吃食过来。”
说完,匆匆离去。
容因竟从他的背影中,读出一丝落荒而逃的意味。
一时间只觉得好笑。
可很快,又想起他是因为紧张自己,才连一直满心满眼盼着的小囡囡都忘了,心尖顿时软得一塌糊涂。
一刻钟后,祁昼明回来,身后除却碧绡,却还跟着数人。
有手捧漆盘的宫女,夹杂在人堆里因为个子吃了亏而不甚显眼的小奶团子,还有一个瞧着年约三十上下的妇人,怀里抱着襁褓,身份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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