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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者——我们的皇帝和中央帝国的贵族,以及圣行教的三位大主教,他们都希望我们死在进入卡斯道尔边界线后的地方,最好是死在卡斯道尔的中央行省,给他们向卡斯道尔宣战的借口;后者——和卡斯道尔王储一派意见相左的其他势力,则希望我们能够死在卡斯道尔外面,别给卡斯道尔之外的其他政权势力入侵他们国家的理由。
其实也不至于用“我们”
来代指这支队伍。
他们的目标只有我一个人,只要我提前死在了卡斯道尔边界线外,就能让后者的目的达成,而倘若我不死,我们的皇帝陛下和圣行教的大主教们,则要多承担一份私下覆灭一支规格近万人的队伍的消耗——这份消耗的核心不在出动武力,而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如何有效地传递出合理的信息。
不过,无论怎么分析,在这些大人物们的眼里,我和这支队伍的宿命都只有死亡。
这一路注定要遭受无数次袭击,假使每一次都给你写信,吹嘘一番我的幸运和能为,将一切逐字逐句地写出来,那未免太过烦人。
我并不想把自己伪善的形象建立在无可挽回的灾难上,虽然我正以此为目的在积极谋划,但我不想把这些东西表现在给你的信件上。
偶尔的几次可以帮你扩宽视野,了解不同人的另外一面,而反复出现则会辖制你的思维,要挟你的思维和情感,让你和我感同身受、同仇敌忾,那是很无耻的行为。
虽然抱着这样的信念,我还是给你写了这封信。
因为我杀了人。
昨天夜里,我们遭遇了一场袭击,袭击者是一支由大陆西边的埃勒尔人和大陆南边的玻利瓦尔人民组成的佣兵队,虽然没有拷问出结果,但我可以肯定他们的雇主既不是中央帝国的人,也不是卡斯道尔的人。
至于圣行教。
圣行教本身就有圈养私兵。
三位大主教手下的教堂骑士的素质远比这些歪瓜裂枣强得多,但凡他们要派一位高阶骑士,就可以轻而易举叫我们这支不成熟的队伍全军覆没,没必要花费钱财让一支由杂鱼组成的雇佣兵来试探我。
因此,我可以确定他们属于第三方势力。
所有人都想插一把手,水会越搅越浑。
还记得我在上封信里对中央帝国统治阶级上下层离心的质疑吗?我的看法依旧没有变化。
现在,我甚至觉得一旦我们开启了战争的魔盒,中央帝国就会沦为其他国家的猎物。
这只是一种预感,最不可能成为现实的预感。
毕竟我们有圣行教,只要圣行教还将中央帝国当成自己的地盘,把控着这个国家的一切权力,那么所有的外来势力都不足为惧。
就比如说这帮袭击我们的雇佣兵,他们刀头舐血,但显然缺乏一种狂热。
和他们比较会让我感到没面子,但我还是想说,他们对生命的轻贱比不上任何一个圣行教地教众,他们对待罪恶的虔诚更是远远不及圣行教的信徒,他们的疯狂是狭隘的,他们的残暴是顾及自己的性命的。
他们对于圣行教来说,没有价值。
杰勒米,我杀了很多人,我将这群袭击者的尸体摞了起来,就像为了防止瘟疫的扩散,处理那些在早春时节得了疫病的动物一样,我将他们堆成小山包,然后在山头泼油点火。
我的手没有抖一下。
我发现,做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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