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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见霍无咎低头看着他,神色慵懒中带着点儿得意,像是在等着他夸奖。
他这会儿是靠坐着的,透过帐幔的日光,暖融融地照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那上头隐约有些新伤旧伤的痕迹,印刻在结实的胸腹上。
最清晰的一道,横过锁骨,一路连到了他的肩胛。
这伤看上去很旧了,如今只剩下愈合过后的痕迹,但看上去却很深,像是能将骨头都斩断似的。
那伤他早就看到过,尤其昨夜最为尤甚。
夜里光线暗,霍无咎的身上又覆了一层薄汗,汗水在霍无咎的身上覆了一层水色,使得那疤痕在锁骨的沟壑上特别显眼。
尤其在汗珠淌过的时候,像烙印在霍无咎身上的一道凶兽的纹身。
霍无咎半天也没等来夸奖,低头看去,便见江随舟正盯着他那处伤口出神。
霍无咎垂眼看了看那伤口,问道:怎么了?
江随舟顿了顿,没说话。
倒是霍无咎笑道:心疼了?没什么的,你看看,早好了。
说着,他握住江随舟的手,拉到了自己的锁骨上,带着他在那凸起的疤痕上摸了摸。
这是什么时候落下的?江随舟不由得问道。
霍无咎轻描淡写:就浔阳的那一场仗。
这一刀砍得狠,不过也幸好是在即将得胜的时候挨的,不然恐怕要挺碍事的。
疤痕凸起的痕迹触到了江随舟的指腹。
此时那儿只剩下温热柔韧的皮肤的触感了,想必落下这道伤时,流淌出的血能将人衣衫都浸透了。
快要得胜,怎么还会受伤呢?江随舟不解地问道。
霍无咎停顿了一下,一时没有说话。
江随舟抬眼看向他,就见他垂下了眼睛,淡淡道:也没什么。
那会儿刚找到霍玉衍,他受了重伤,不省人事了。
尸体堆里有个敌军跳起来偷袭他,我那会儿来不及,就替他挡了一下。
江随舟听到这话,一时有些愣。
他看着霍无咎,就见他若无其事地笑道:早知道有这么一天,我也不挡那一下了,省得给自己找这许多麻烦。
他语气轻描淡写的,江随舟却是知道,他在掩饰情绪。
他说不出安慰的话来,沉默片刻,手在霍无咎那处疤痕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倒也没什么。
江随舟温声道。
那时候他是你的至亲,你救他也无可厚非,更何况也挺好看的。
霍无咎的眼神暗了暗。
江随舟自是不知,疤痕上新长出的皮肉,总比原本的皮肉要嫩些,故而也要敏感得多。
下一刻,霍无咎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这回可是你招惹我的。
霍无咎低下头来,低声说道。
江随舟一愣:什么?
不过,霍无咎没回答他。
回答他的,是骤然间的天旋地转,以及压制在身上的温热躯体。
江随舟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炽热坚硬的某个大家都懂但是不能讲的地方,紧抵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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