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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经过一天的清理,产屋敷家依旧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还有那种几乎让人黏稠到化作实体的咒力。
怨憎……恐惧……厌恶……嫉妒……
产屋敷分家宅院的方圆百米内已是一片死寂,尚且存活的人被早早赶到的阴阳师和咒术师们转移出去,原本横陈着的尸体也尽数收殓,就连相邻宅院住着的邻居们也纷纷临时搬家到别院,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不详之地附近多待。
一路上,惠甚至能隐约听到路边那些术师们群聚着的窃窃私语:“造孽啊……这甚至不像是恨,只是单纯发泄罢了。”
伏黑惠跟在安倍晴明身后走下牛车,迎面对上的,是一群刚结束轮班的术师们各异的视线。
他身后还跟着正在四处嗅闻的黑白玉犬——在这种场合,侦查、速度、攻守兼备的玉犬自然是最佳选择。
从后院腾起的遮天咒力没人能够忽略,惠皱起眉头:“……是诅咒吗?”
不。
刚说出口的时候,他就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是也不是。”
晴明略感兴趣地挑起眉头,他也是第一次探查到这样的残秽,他在血色未散的院落里走走停停半晌,才在浸润于一片黑红的水钵前停下脚步。
“那产屋敷月彦是被诅咒了没错,他本身现在却并非完全是诅咒状态。”
是人非人,是妖非妖,是咒非咒。
来自彼岸的地狱之花和多少生命魂断前的怨憎诅咒,已将产屋敷月彦变作一只连见多识广的大阴阳师都没法叫出种族的生物。
“姑且把他称为‘鬼’吧——虽然不是已知体系中的那些鬼族。”
安倍晴明拽过一缕狂躁的力量开始掐算,良久,白发青年才睁开那双寒星似的眼,他难得露出一副凝重神情,有些无奈地看向依旧还在和式神拉扯的黑发少年。
“还真是不禁念叨啊……这一趟你还真的赶上了,惠。”
海胆头少年抚摸着被自己从血色土地中硬生生拽回来的黑白玉犬——什么咒力都敢吃,也不怕拉肚子!
明明大蛇有一筐藏得好好的涩柿子,它们却没有零嘴,黑白玉犬委屈地嗷汪嗷汪埋怨两声,终于获得了惠亲手捏的咒力丸子。
听到白发青年这句话,伏黑惠完全状况外地“嗯?”
了一声。
依稀记起自己昨天好像确实跟晴明有什么约定的惠僵硬地顿住,旁观的保宪难得看到小孩儿这么鲜明的神态。
“……宿傩?”
伏黑惠干巴巴地反问,觉得自己连惊诧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怪说平安时代咒术全盛——原来这个时代这么危险的吗?!
距离他到平安时代这才多久,八岐大蛇的封印刚过,转眼又来了传说中的诅咒之王。
听到这个名字后的加茂保宪也恍惚了一瞬:“宿傩……?”
那个有“天灾”
之称的诅咒师,不是已经死了吗?
安倍晴明已经拢着袖子往院外走,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姿态,眉间却带了一丝叹息。
“诅咒师·宿傩确实已经身陨——诅咒·宿傩可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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