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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此之前他们已经用自烧转砌造了一个生铁炉,能够日产数百公斤生铁,不过还要经过其他工序才会变成能够投入应用的熟铁,至于钢材,那就先不要想了。
金手开得再多,云深也不能直接从那边买个小高炉过来,就算真能买得到完整地送过来,对他和这些正在艰难积累建设经验的人们来说也没有多少好处。
因此工程还是规规矩矩地(照云深的标准)从初级阶段开始。
从已经建成投入使用的砖窑出产的砖块几乎全部投入了铁炉的建设。
建材的耗费如此惊人,主要是因为熔炼炉和预热室的墙壁相当厚,足足有70厘米,这方面的工程不必云深费心,真正需要他动手的问题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坩埚,另一个就是炉内的耐火砖,两者都必须能够承受1600°以上的高温,才能算是达到云深的设计要求。
眼下云深能够掌握的硅藻土可以做出硅砖,他们目前开采的铁矿品位还算高,却是酸性的硫铁矿,要做的只能是碱性炉,硅砖不能用——虽然要用也是可以,只是使用寿命比较短,出炉的钢质也不太好。
要么是铝矾土,最好的还是镁砖。
从手上掌握的资源来看,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云深估计他们也能找到白云石来制作镁砖,但眼下比较赶时间,他也只能用比较贵的办法来得到合适的材料了。
相比之下,坩埚就令人头痛一些。
有氧化镁,粘土,熟石灰这些基本材料,并不等于他们就能把东西烧出来了。
吴运铎那样的大家在造第一个坩埚的时候也经历了数次失败,还有人因此受伤,在目前只有云深和黎洪算是一又四分之一个技术人员的情况下,更是困难重重。
但云深和那些在几乎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建立起国家初步工业基础的前辈们不同,他有外挂。
在现代仪器和技术理论的帮助下,云深和他带领的以遗族人为主的技术小组只是经过四次失败,一次爆炸都没有发生,就造出了适用的坩埚。
现代坩埚勉强也能造,但云深认为这样步子就迈得太快了——虽然就目前来说他已经非常跃进了。
在这个世界的这个时代里,炼铁的方式就是把煤炭或者木炭和拣选过的铁矿一层覆一层地交叠起来,烧出铁水铸成生铁块,然后才锻打加工。
成品的好坏取决于铁匠的手艺,一个技巧高明的铁匠的受重视的程度不下于一位法师,这也是矮人族虽然占据矿脉,却很少有人敢于跟他们抢地盘的原因。
按照云深提供的配比,技术小组的成员在烧结好的坩埚内把生铁,熟铁,造渣料生石灰和助溶剂萤石放好,接着架到炉内用镁砖砌好的炉架上,送入炼好的焦炭。
燃料点燃,风箱向炉内吹入空气,燃烧后的废气进入由阀门控制进出气的一号蓄热室,经过两个蓄热室的蓄热之后,废气用鼓风机抽出烟囱,经过预热的空气被鼓入炉膛。
热浪滚滚涌出,人们本能地向后退去,范天澜把云深拉到身后,眯起眼睛盯着从熔炼炉内透出的白得刺眼的火光。
“融化了。”
他说。
黎洪带上墨镜凑近了一点,从观察孔内看进去,坩埚内黑色的生熟铁已经变成了红色,正像蜡烛或者猪油一样,以看得见的速度融化。
云深准备了三副眼镜,等聚在这里的技术小组成员差不多全部看过,坩埚内的铁也差不多融化完毕了,暗红色的铁水平平铺展在坩埚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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