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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息,也是学了规矩的人。”
“属下知错,属下领罚。”
温芸提着心眼把拿起的茶杯轻轻放下,放回原来那块有着些许水渍的地方。
他是至高判官,想来容不下微词。
空荡荡的厅中,剩了两人。
温芸不晓得这一出萧寒山有意与否,其实“下马威”
本用不着与她,温家是怎样的门户,她不用提醒也时时谨记,还劳不动首辅虚与委蛇。
只是把她心底站着的那个小人儿,拦腰折断。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让他先开口。
“我……代姐姐,来向姐夫请罪。”
温芸刚想起身行礼,被萧寒山的手隔空拦下。
温芸微微蹲身时,脖颈间恰好入萧寒山的视线。
他的眼缓缓随着温芸的下颚线落到锁骨之下,然后停住,“温二,我没那么多闲工夫与你打太极。”
意思是。
她有什么话要说,她心里门清,他亦然。
温芸察觉到萧寒山的视线,摸着这话里的温度,立马跪了下去,话语里带着些哭腔,眼睛眨巴眨巴,似在睫毛挂了泪珠,“嫡姐犯下大错,是父兄教育不周,乃至惹恼太师。
我朝一向以律例为上,虽未具体写明女子出嫁前私通他人是何等责罚,但实乃是不忠,一族之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温芸瞧着萧寒山的指骨敲打着茶盏,又接着委屈道:“可……温二亦听说,萧太师出身进士,是饱读诗书,胸怀璞玉之人。
圣旨难违,想来,缘分一场,也不会下重手伤人,我想替姐姐……”
圣旨难违。
萧寒山的指骨停在案几之上,喉间轻哼笑意,“温二姑娘好口才、好揣度。”
“穿得这般敞亮,是想我话不够敞亮么。”
怎样敞亮。
是说颜色,还是做派。
温芸有些怔怔地抬眼,一时间红霞爬上了脸颊,带着被看穿的难堪,与萧寒山冷冽的视线交汇到了一起。
原来,他说的打太极,是指这个。
温芸不知怎么同萧寒山一同走进的内室,只知自己现在伏在他的书桌前,样状狼狈,可连一分一寸都不敢动弹。
萧远山的两手之间,是她颤抖的身躯,两手之外,开着的是一张张尚未票拟的奏折,上面无不提及了温嵩和温存志的名字。
倒不过不是那般提及。
而是在那某某人与某某人,某某派与某某派过从亲密,嫌有党同伐异,又或嫌有中饱私囊的后面,藏在那些长串可化作伙同“等”
的名录里。
究竟是不是,要考察到父兄,怕是要些时日的。
哪有这么利索提人了事的。
萧远山气定神闲地提起毛笔,笔锋却未曾落在任何一张奏折,或之宣纸之上,笔尖划上了温芸的颤动的喉口。
温芸顿觉遍体生寒,毛笔的每一根仿佛都饱沾了浓墨,刺入她的每一寸肌肤,刺激身上起遍痒意。
仿若在定她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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