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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时也不知是何夕,只是抬眼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外面的天光更暗了一些,估计已经过了子时。
姜锦从短暂的混沌中回过神来,听见有水滴坠地的声响,下意识想去张望,蓦然抬头,看见一个影子自黑暗里走来。
裴临迈动步伐,随之而来的是一缕淡淡的、温热的水汽。
这下,姜锦总算记起自己现在是个瞎子,按捺住紧随住他动作的视线,脖颈僵硬地顿住了。
视线短暂相碰,裴临一愣,只一瞬间,便感觉方才被她抚过的侧脸火烧一般发烫。
尽管,她看不见。
姜锦蜷在被子下的手指微微一动,她略扭过头,避开黑暗中可能的视线,问他:“当真洗了这么久?”
嗓音里带着一丝倦意,很显然是刚醒。
他的声音和脚步一齐在靠近:“不是。”
“若说是在迟疑,我可会被逐出去?”
闻言,姜锦挑了挑眉。
她掀了被子,在裴临走近的瞬间,忽然坐起身,精准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整个人被她的动作带得向前一仰,单膝跪在了床上,还来不及稳住身形,姜锦已经勾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僵得像块冷铁。”
温热的声息拂过他的耳廓:“都这个时候了,你觉得……我还会赶你?”
裴临垂下了眼睫。
那微颤的瞳孔姜锦看得分明,她唇边笑意更深,却想也不想就掸掉了他意欲去揽她后腰的那只手。
她沉下嗓音,发号施令:“把衣服脱掉。”
才洗沐完,又不是什么隆冬的天,裴临出来的时候,身上只披了一层单薄的中衣。
脱起来……应该很快。
姜锦想。
裴临没有多言,他调整了坐姿,背对着姜锦坐在一侧,抬手甩掉了上身的衣物。
他常年习武,肌肉饱满却并不贲张,脊背上的线条干净流畅。
在西南的三年间,他精瘦许多,腰部尤为明显,显得更有力量感了,叫人很想伸手摸上一摸。
子时的夜色笼在他的肩背上,像是最后的遮羞布。
姜锦蹙起了眉,定定地看着裴临的背影。
她承认,这幅躯体对她仍旧有着不小的吸引力,可多亲密的事都做过了,精赤的上身而已,并不足以让她怔愣到这种地步。
真正让她挪不开眼的,是裴临背上的伤疤。
铁做的刀剑都会有磨损,他身上会有伤疤本不该是件稀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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