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曷里老人说:“是啊,是……怀陵王妃。”
达鲁一愣,“也是怀陵王妃?”
老人点了点头,“她是个好人。”
·
落日熔金时,林羡玉才回到军营,他兴致勃勃地出发,忙了一下午,结果什么都没打听到,只带了满满当当一马车的农货回来。
赫连洲正好从瞭望台上走下来,见到一脸挫败的林羡玉,便向他走去。
林羡玉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今天没有任何进展。”
“你本以为会有什么样的进展?”
“我以为……我能让所有商贩联合起来,状告监官和他的上级利用官榷大肆敛财。”
这话实在天真,天真得赫连洲都不忍心去提醒他:如何联合?又如何状告?
这里不是渡马洲,这里是绛州和斡楚的边界地带,人来人往,混乱不堪。
北境的律法对这里的一切都没有明确的规定,官榷的税金也由两地财政自行管理,无需上交朝廷,这是一片流动的云,藏着数不尽的蝇营狗苟,林羡玉却以为只要拨开乌云就能见到阳光。
可是赫连洲没有打击他,只是轻笑了一声,说:“也不是没有进展,你不是给我的军营庖房增加了那么多食材吗?”
林羡玉回头看,纳雷正领着两个士兵,把满马车的羊肉、驼肉、貂肉、雪山虫草……一袋袋地往下搬。
林羡玉没有帮到赫连洲的忙,还乱花了很多钱,他讷声说:“这些东西,花的都是你的钱,等回了都城,公主陪嫁里有很多价值连城的宝物,到时候我再还给你。”
赫连洲的脸色却是瞬间变了,眉尾往下压了压,添了几分不愉。
林羡玉问:“你生气了吗?”
“没有。”
“我好像把一切想得很简单,”
林羡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用力呼出,重新露出笑容,他扬起下巴,对赫连洲说:“这才是第一天,没有进展也很正常,我相信明天会不一样的!”
他凑到赫连洲面前,说:“不要小瞧我!”
“我没有小瞧你。”
赫连洲静静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就去做,遇到解决不了的困难,可以来找我。”
林羡玉又重新恢复了生机,他暂且将官榷的事放到一边,拉着阿南去了不远处的草场。
两个人并肩坐着,看落日西沉。
第二日,林羡玉再去官榷时,主动聚到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多,林羡玉没有提及税金一事,还是先买了点农货,尤其照顾到那些坐在角落、容易被人忽略的年迈挑货郎。
这次他临走前,达鲁再次追了上来,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让林羡玉买他的貂肉,而是压低了声音,告诉林羡玉:“王妃,这儿的上一任监官名叫阿古木,他手上有一个账本,那账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两地商贩给他送的钱物,我们都见过,我们都能作证。”
这话对林羡玉来说无异于天降甘霖。
他还以为他今天又要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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