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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字又害蔡含文酸了心、红了眼眶,走在街道上泪水不断,拭了又拭,偏怎么也止不住它们的流窜。
凉子说得没错,她真的是该早些回家了,回台湾的家,那个有爸爸、有妈妈、有亲情,没有伤心的家。
蔡含文一个人游荡在镇上的每个角落,走累了,就缩在公园的溜滑梯下发怔,任由凉意一波一波的涌上全身,直到夜深了、行人渐消、车声渐歇,她苍白的脸孔木然着,慢慢地往回走。
家,暂时归不得,而她只能回到这个有着他与伤心的地方。
在东翼廊下,她遇到凉子,“我回来了。”
她轻轻哑哑,像幽魂似的嗓音透着苍凉。
“累了?”
仍是什么也没问,举起枯干的手轻滑过她的颊,凉子发出一声轻喟,“去睡个觉,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黯然地点点头,她静静地进了房间,静静地拉拢房门,静静地将身子软软地缩向房间的墙角。
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滑掠,只知道沉沉的夜,冷风凄凄,门外,响起了几道犹豫的脚步声。
“嘘,她大概是睡着了。”
“这么早?”
石黑公敬不太相信。
“凉子不是说她这几天都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就让她睡吧,反正明天再介绍小迟给她认识也可以呀。”
“可是……”
石黑公敬总觉得怪怪的。
上午出门瞧见小文时,她给人的感觉是情绪相当低落,待接了迟大哥回到家,也一直没见她出现,连用餐时间,她人也不知何时溜到外头,只是一通电话告诉凉子她不赶回来吃了,林林总总的大小线索,颇令人猜疑。
而今天晚上,她也未免太早上床睡觉了吧!
“别吵她好眠了,就让她睡吧。”
轻拍了拍石黑公敬的肩膀,石黑疆介放轻脚步,有些怅然地旋身离去,其实,他也很希望今天能够见到她的面。
☆☆
蔡含文没有在房间沉睡,回房后就杵坐在墙边,任深幽的暗色覆盖整个人,隔着扇纸门,只觉得皎洁的月光似乎在唉着她……
轻悄悄地,她拉开纸门,没有费事寻室外鞋穿,光着脚丫子,她游魂似的寻到寂然无声的桃花树下,静静地将身子倚靠着树身而坐。
天,细细纷纷地洒着泪水,为大地万物绽放的生命,仿佛也为了她悲凄无奈的千般万种纷乱的情绪。
奇怪,明明就是乌云蔽天,方才怎么会以为是明月皎洁呢?
没有着外衣,她只有一件薄软不足暖身的浴衣,有点冷,但身体很累、心情很倦,整个人已沉甸甸地失了动力,这彻骨透心的沁凉寒意,就不足挂齿了。
坐了一夜,她也淋了一夜的雨,雨丝不大,始终是这么绵绵浅浅的扰人心忧,更揪得人心苦难抑。
直到天际初露白光,蔡含文才缓幽幽地晃回房,连湿透的发也没心思去拭干,就着湿濡的衣裳,她躺在干爽舒适的被窝里,睁着干涩的眼,盯着外头的院子,依旧是失了睡意。
至此,她不得不对自己的心承认,果真是自作多情。
正文
手里拎着提篮,低垂着脸,蔡含文没有望向一旁,明摆着是在等她的石黑疆介。
一大早,像是磁铁的同一极似的,她避着他,他在东,她一定在西边瞎搅和,等他寻到西边,她又已溜向东边无事忙。
还以为好歹也可以避上个一天,唉!一定是凉子泄的她的行踪。
“小文……”
“干么?”
“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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