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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林氏随即差人去吴家,一为答应婚期;二为吴氏女,说贾林氏上香时,在山上见吴氏女病倒了无医无药,恐伤了身子,请吴家尽快将人接回都中,贾家要请大夫为其调养。
吴家原不愿将长女提前接回家中,怕她招来晦气,如今一听她病了,又有她的怪病,兼贾琛克妻之说,夫妻二人慌了,他们只盼着贾琛不在成婚前被长女克死,怎就没想过长女也会被贾琛克死!
于是,二人赶忙遣了仆役马车上山接人去。
庵内,吴熳主仆三人对贾吴两家议亲之事一无所知。
吴熳阴气入体,如前几次一般,躺上一日能行走,晒上一两日太阳完全祛除面上病气,看上去跟康健人无异。
如今,又跟着姑子们拔草浇水,只空灵目光不时飘落地头的披风上。
周婆子每每见此场景,不禁摇头叹气。
这几日,姑娘到哪儿、干甚都带着那件披风,离不得眼。
一未婚女子随身带着男子衣物,如何能看?周婆子曾叫她将披风改了尺寸,充作女子样式,让人看不出,也挑不出理儿来。
可姑娘不肯,只说要还回去的。
周婆子又说,既要还回去,那洗洗放起来,待人来了也好干净体面还给人家。
姑娘也不依,还特地叮嘱孙女黑丫,那衣服一定不能洗,上面沾了林间泥土,姑娘只小心清去土尘,那泥印子就放着不管了。
周婆子愁啊,就像自家不争气的姑娘害了相思病一样,恨不得将那男人抓来捶一顿。
周婆子内心如此丰富,吴熳可不知。
她只默默计算、对比着赵老三出现的时间,发现这次间隔时间变长了。
她猜测赵老三被贾琛紫气所伤之伤势,比她的异能伤得更重,没养好,因此不能来,也可能忌惮贾琛,暂不敢来……
不论哪种可能,其中贾琛作用不必言说,这般想着,吴熳又瞥了一眼披风……
他说的“味道”
,她看不见摸不着,不知有多少,能用多久,会不会消散?所以不敢冒然清洗。
另外,贾琛说要上门提亲,也不知进行到哪一步了?要不要下山去问问?
吴熳清泠漆黑的眼眸转向下山的山道,看得周婆子又发愁叹息……
吴熳此时想着下山,山下却有两架马车从不同方向朝庵堂驶来。
第十四回(修)
且说荒道小路上,两辆马车从不同方向汇入,险些撞到一处,幸亏其中一车夫及时勒马,靠边暂停,予另一车先行,方消祸事。
车内小妇人突被颠倒,心中恼怒,责问车夫为何让那车先行,车夫哂笑,“奶奶看那车盖帷布与车辕,乃是官制,小人可不敢冲撞。”
车夫及马车俱是雇来,小妇人底气不足,只得憋屈心中。
好在,车内夫君拉她安抚,“我们为拜菩萨而来,心存怒火可是大不敬。”
小妇人只得强压怒气,望着近来气质大变的夫君,心中暗道,待夫君来日高中,必也有人这般与她让路,如此一想,便释怀了。
小妇人姓崔,夫君朱尔旦乃是今年秋闱经元。
说实话,夫君能取举人功名,原是崔氏想都不敢想之事。
夫君天性愚钝,于文一道实难开窍,那束脩人情送出去多少也无用,可偶然奇遇,竟得地府陆判官青眼,与他换了慧心,如今才思大进,一鼓作气取了秀才、举人功名,想将来,进士也指日可待。
只她嫁入朱家两年无孕,虽翁姑宽和,但崔氏内心惶恐,夫君以后定是要做官的,那年轻貌美女子多了去,她容貌不佳,若再无子,如何抓得住夫君的心。
因而,今日从娘家省亲回来路上,夫君说想到庵里求子,她便同意了。
只是,此庵偏僻,又无盛名,夫君如何得知的?崔氏不解。
半刻钟后,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抵达山脚,崔氏下车,便见前面那车下来两个女人,看打扮不过是官家奴仆而已,态度却是极嚣张傲气,见崔氏衣着朴素,不屑瞥过一眼,自顾上了山道,毫无相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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