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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梅也不隐瞒,“我在想那日包大夫说的话。”
夏念申停下脚步,“下毒那件事情?”
“没错。”
当时因为确定不能生孩子的事情太过悲伤,所以一直没提下毒之事,但这件事情总不能永远不提——有一个人在夏念申刚进顾家时就给她下了绝子药,不想让她生出顾家的孩子。
夏念申觉得实在奇怪,“我这几日也在想,到底谁这么恨夏四娘。”
“有想到可能的人吗?”
“老实说,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老太太,凭着她对二房的讨厌以及过去整治姨娘的手段,我相信她完全有这个能力。
这次是因为刚好请到包大夫,是太医院三十几年的妇科专精,这才诊出我被下了药,但以前看过七八个大夫都只是要我补身体,可见那老妖婆手段之高明。”
“我也怀疑她,但叶氏也有可能。”
夏念申倒是没想过,“大太太?”
顾行梅分析,“对,因为人人都知道顾家是三嫡子,将来老太太时间到了要分产,按照顾家的规矩那绝对是三房平分,可是如果我们二房无后,叶氏就可以跟宗亲提大房跟三房平分,这样很有道理,因为二房无后,自然是不能拿祖产的。”
“你这样说我觉得她嫌疑也很大,她最在乎银子了,我上次激她说出中馈还剩多少,都一年多了,她现在还不肯跟我好好讲话。”
夏念申皱眉,“其实我还觉得有一个人奇怪。”
“谁?”
“大房的顾行宗。”
“顾行宗?”
顾行梅忖度,“他平常低调得很,但这种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真的发难起来的确会让人意外。”
“我就是这样觉得,顾行春天天针对我们,他是顾行春的亲弟弟却没帮自己亲哥说一句,这实在是很没道理。
主要是我想起来,每次他看你的眼神都很奇怪,好像很羡慕又好像有点怨恨,他身体不好,不能娶妻又不能外出,也许会因为这样憎恨起我们二房,上面没有长辈管束,你又能以侄子的身分跟顾别擎、顾别书平起平坐,对于一个身子不好的人来说,老天爷是很不公平的。”
数日后,顾行梅正在河驿算船只——这两年来,他已经完全上了轨道,船只南来北往的一永远载满货物一不会空船。
但这种好事,当然只有夏念申会替他高兴。
伍大正在报告,“五月份净利是八百两,六月要是跑得顺,能有一千两。”
“秋季的船只呢?”
“上回二少爷说,刘家的海船需要接头,所以有十二艘中间空了十天,等二少爷去跟刘家定好合同,那秋季也全满了。”
顾行梅很满意一也很有成就感,人果然还是要找点事情做,等他们搬出去一一定给念念开个店,让她去捣鼓,看她想做什么都行,主要是有个寄托一不能赚钱也没关系一能赚钱更好,有成就感,日子过得可愉快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敲了敲格扇,顾行梅抬头一看,就看到胡范天。
两表兄弟感情很好,他来到这里,也只有胡范天把他当自己兄弟一比起顾家—胡家更像他的家。
就见胡范天一脸憋屈一很不像他平常的模样。
顾行梅奇怪,“表哥怎么了?”
胡范天家宅和睦,膝下也有三子五女,每次看到他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这回却垂头丧气的,很不像他。
顾行梅绕过桌子,“表哥,坐。”
就见胡范天尴尬的坐下。
伍大奉上热茶,胡范天拿起杯盏,一口气就喝下了。
顾行梅好笑,“表哥是怎么了?”
“我这不是有事情要跟你说嘛。”
“表哥有事情,尽管开口。”
就见胡范天还是十分难以启齿的样子,顾行梅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也感受到他的不自在,于是挥手让伍大下去,正色道:“我改过自新后,表哥不知道帮了我多少忙,今日表哥不管有什么问题,行梅都会当成自己的问题。”
胡范天皱着眉,“不是那个问题……我今日真的不想来这一趟,是我爹娘跟祖父母逼我,我才不得不来。”
顾行梅听得更奇怪了,“舅舅、舅娘,外祖跟外婆,他们怎么会讲到一块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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