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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莺莺来的时候,柳拂缇留意瞧了一眼徐锦,她脸上的神情有一丝说不出的忌惮,还夹着几分不悦与好奇。
叶氏则坐得远远的,似有悲色。
柳拂缇隔着边桌拍了拍她的手已示安慰,叶氏这才勉强笑笑。
从夏季一直入秋,几月不见,柳莺莺清瘦了些,人看着也很憔悴无神,只肚子圆滚滚的大了一大圈。
柳莺莺扶着腰,艰难欠身:“给侯爷老夫人请安。”
“你大着肚子,不用了,梅姑姑,给她找个软椅子,叫她坐着。”
老夫人半靠在榻上,双腿盖着被子,陆宥林坐在她脚边,看到柳莺莺时,神情有些复杂。
柳莺莺望了陆宥林一眼,眼中不自觉地泛出了泪:“侯爷,莺儿知道错了……”
看着柳莺莺那副可怜相,陆宥林皱眉咳了咳:“你怀着孕哭什么,母亲既让你出来,你好生待着就是。”
柳莺莺点点头,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软椅上,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徐氏和叶氏身上:“这就是府上新添的两位姨娘?”
徐氏主动行礼:“柳姐姐。”
叶氏也跟到:“柳姨娘。”
柳莺莺眼中嫌弃难掩,鄙夷地蹙了下眉,从鼻子挤出一个“嗯”
字来。
一众人陪着老太太说话,徐锦和柳莺莺似在暗中较量什么,柳莺莺哄得老太太舒心,徐锦也伺候的她满意,倒是柳拂缇和叶氏尴尬的互望了一眼,甚少插话,只能喝茶解闷,没一会儿就把肚子给喝饱了。
好容易等老太太睡下,柳拂缇才带着叶氏从里面出来,叶氏羞怯的遮着肚子:“原来喝茶也是件难事。”
“没办法,宅院里就是这样,哪怕不说话,坐在那喝茶,也没人挑什么,可若大家都在,独独你走了,瞧着吧,脊梁骨都给你戳烂。”
柳拂缇嘴上打趣,言语间却尽是无奈。
叶氏忍不住遮袖笑了:“大夫人说的都是实在话。”
“我听说你最近练得勤快,日日不歇,昨日下雨你也在后园子里。”
柳拂缇放缓脚步道,“其实……你知道我的意思,也不必这么拼,做做样子就行。”
“既然做戏,就要做足。”
叶氏语气中带着恳切的坚定,“若不叫人瞧见我是真的努力,怎会生出忌惮之心?”
柳拂缇闻言,不由重新审视了叶氏一番,一向只知道她聪慧懂事,现在看来,心中也是有谋算的,想来也是,她曾在那种地方摸爬滚打,见识最多的就是人心,不过是她这清淡的性子,时常令柳拂缇忽视这一点。
柳拂缇欣然点点头,还是有些顾忌,犹豫道:“若不成倒也无妨,至多埃顿骂,若事成,你可能要受点罪……”
叶氏闻言,不畏反笑:“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只要能让宜儿过的好些,妾心甘情愿。”
柳拂缇凝着眼前的女子,“为母则刚”
四个字在她身上,也算是诠释的淋漓尽致了。
“妹妹。”
柳莺莺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叶氏回头一瞧,下意识地垂眸退了一步。
柳拂缇立在原处未动,柳莺莺则被几个下人围着走了过来。
等走进时,柳莺莺才笑道:“我以为这么久不见,妹妹能有什么翻天的本事,不过是用几个女人来讨侯爷的欢心而已。
自己不得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也算是你有度量。”
“姐姐这才刚被放出来,就这么急着来过过嘴瘾?”
柳拂缇不以为意,好笑道,“老夫人和侯爷的意思,是要你禁足期间修身养性,我也没想到被关了这几个月,姐姐竟一点也不知收敛。”
“收敛?我为何要收敛?”
柳莺莺嗤笑,绕着一旁边的叶氏转了一圈,讥嘲道,“我原以为有了这样一个长子,我也再无出头之日了,如今看来,这长子不争气,连老太太的眼都入不了。
说来也是,你们母子身份下贱,能入这府门已是上辈子积福,还指望跟我儿子争上一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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