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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在喜服的袖子内缝了暗袋,放了一块玫瑰糕,但陆蔚英的奶娘周嬷嬷一直在房里不走,她总不能当着外人面解开暗袋,拿出东西来吃。
好饿,好渴。
奶娘拜托你走吧,走开一下也好,真的快撑不住了……
还是想点别的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婚礼很盛大,但是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八人大轿看似风光,但晃得十分厉害,还好早上起来时喝了药,要不然真要晕到吐了,一路吹吹打打,听得耳朵也疼。
最主要的是路人的窸窸窣窣,她都听见了,不是说乔家贪心,就是说陆家脑子进水,居然还有人在路边就打起赌来,说她肯定一年就会被休了,侯府嫡子嫡孙可不能从个商人女儿的肚子出来。
听了就来气,商人女儿怎么了,重农是没问题的,但为什么要轻商呢,讲真的,没商人南来北往流通货物,南方人需要人参时,得自己组队北上挖掘,北方人想要布匹时,得自己组队南下购买,这多费事。
农是根本,商是命脉,但不知道为什么,命脉地位这么低,居然说“如果侯府嫡孙出自商人女之腹,简直是笑话”
,这么大声是故意要说给她听的吧,乔翠喜啧了一声,等你们什么东西都要去产地买,才会知道商人的伟大。
混蛋,到底什么时候结束啊。
侯府婚宴据说是三十两的席面,不知道会上些什么菜,八宝参鸭?其实她不太喜欢,蹄膀好,她平常不敢吃肥肉,但蹄膀的她敢,这时节虾蟹肥美,肯定会上个清蒸蟹,嗷,想念富基渔港,想吃辣炒三鲜,她超爱花枝,但大黎朝居然没有花枝,简直不能原谅,大厨娘听她形容后还从水缸捞出鱿鱼问她是不是这个。
嗯,唉,好饿……
在她觉得自己都已经闻到烤鸡香味时,门外一阵喧哗让她清醒过来。
“恭喜世子爷与少夫人百首偕老,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金玉满堂。”
各种恭贺吉祥话不断,一句接一句,听那外头谢赏的此起彼落,陆蔚英应该是挺大方。
门开了,自然由嬷嬷接手。
掀起喜帕,陆蔚英从嬷嬷捧着的乌丝盘中拿起青花碗给她。
乔翠喜接过,唉,尼玛,饿了一整晚还给没熟的饺子。
拿起瓷羹吃了一个。
男人问道:“如何?生不生。”
她低声说:“生!”
尼玛。
嬷嬷们一阵欢腾,“生生生,自然生,世子爷今年都十七岁了,少夫人肯定能给家里开枝散叶。”
生饺子下肚,更饿了。
嬷嬷扶了她起来,替两人斟上酒,又开始邪教式的朗诵,“交杯交杯,夫唱妇随,交杯交杯,比翼双飞。”
烛火摇曳中,乔翠喜看到陆蔚英的脸,突然高兴了——他看起来也好累。
再怎么说也是八十几年的勋贵之家,娶妻是大事,再简单都不简单,所有的亲朋好友都得打招呼,都得寒暄,都得敬酒,还得承受嘲笑的眼光,以这样的府第来说,娶商人之女为正妻,真的是很丢脸。
今天晚上他肯定不好过,想到这里,她突然好过了,哈哈!
“世子爷与少夫人莲花并蒂,琴瑟和鸣。”
喝完交杯酒,嬷嬷识趣的退下。
哈笑到一半的乔翠喜突然哈不出来了,这是洞房花烛夜啊!
她不想跟他滚床单,但如果她敢拒绝,就等着被打到屁股开花,不侍奉夫婿乃是女律中的重罪,侯府打死她,乔家都只能说打得好。
她又要告诉自己,穿越不容易,且活且珍惜。
解衣裳,我忍!
抱上床,我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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