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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淮微微一惊,心中多了几分诧异:“宁国公府?”
这是多少人削尖了脑袋都没能把自家孩子送进去的地方,她才从乡村僻壤之地来此,如何能将祁哥儿送进去?
沈荣宁抬头斜睨了他一眼,一双凤眼在烛火映衬下多了几分妩媚,唇边勾着笑开口:“国公府缺什么,我便送什么,祁哥儿又这般听话懂事,自然进的宁国公府。”
缺什么就送什么?这话在陆知淮心头转了一圈,灵光一现之下他想到了库房的那只百年雪参!
如今宁国公府老太君身子不大好,求的就是百年雪山参。
当即眉眼一拧,怒气沉沉的拍了桌子,质问道:“何人允许你私自动用库房之物!”
百年雪山参,那可是他留着打点官场用的,竟这么被悄无声息的送走了。
看着他怒不可遏的模样,沈荣宁心中的冷笑溢出唇角:“私自动用?大爷你怕不是忘了,那可是我的陪嫁之物,暂且不说我用了自己的东西还要遭你训斥,这也是为祁哥儿换取了进入宁国公府学堂的机会,事关祁哥儿的人生大事,大爷竟也如此生气吗?”
她放下祁哥儿,起身逼视陆知淮:“大爷,妾身如今真想问一句,你可还知道祁哥儿是您的亲生孩子!”
陆知淮何曾见过这般锋芒毕露的沈宁荣。
脚下的步子竟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半分,等理智回笼,却又觉得丢了脸面,怒气更甚。
“你简直是胡闹!
胡闹!”
陆知淮咬牙切齿,看着她雪白的脖颈,恨不得将其掐断。
转头目光落在一旁的祁哥儿身上,一双岩涌动着不知名的恨意:“是不是亲生的,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就去宁国公府把百年雪参要回来,就说祁哥儿并不用进宁国公府的学堂!”
“荒唐!”
一瞬间沈宁荣觉着四肢百骸都被怒气填满,深深吸了口气,恢复了平静。
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却无端觉得多了几分可笑。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自己上辈子竟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在这后院生生折辱了十几年。
当真是不值。
“大爷,你可要想清楚了,宁国公府的老太君可是等着百年雪山参救命用的,若是你指使我去把雪山参要回来,老太君能寻到别的救命仙草便也罢了,若是老太君因没了百年雪山参出事,查到大爷你头上,大爷可要想清楚后果。”
沈宁荣恢复了淡然模样,只是看着陆知淮的眼神满是讥诮之色。
“你,”
陆知淮脸色被气的胀红,抬手就要冲着沈宁荣面上落下,却见她笑容讥讽,神色未生出半点畏惧之意,一时间,只觉抬于空中的手僵住,再也落不下去。
沈宁荣抬了抬下巴指向门口道:“大爷,请了。”
“好好好!”
陆知淮神色狰狞的看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连带着门也被他摔的砰砰作响。
祁哥儿看着陆知淮离开的方向,小心翼翼的拉着沈宁荣的衣袖:“娘,你没事吧?”
往常爹爹这般拂袖而去,娘亲定是会默默垂泪许久。
孩童怯软的声音花开了沈宁荣心头的冰霜,她回头微笑着摸了摸祁哥儿的头顶:“娘亲没事,吃饭吧。”
翌日,天色微亮,刘妈妈便在沈宁荣这处喊道:“太太吩咐夫人去太太院子里听话。”
槿夏正伺候沈宁荣穿衣,闻言愤愤不平的看了外头一眼,小声嘀咕:“每日都喊夫人去听话,左右也不过是些没用的大道理,却累的夫人要站一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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