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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糟。
那双蔷薇色的眸中的情绪,原本是温和且内敛的。
现在覆上一层阴霾骤然间暗沉下去,糖业心里完全下意识的也跟着咯噔一下,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接着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必要在乎这个。
赤司征十郎有没有在生气,为什么会生气,这种仿佛在揣摩自己的猫咪是该顺毛撸还是逆毛撸的心情,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
果然比起猫,还是犬更适合自己。
把注意力从赤司身上移开,糖业十分沉着的想着。
她不太擅长哄人,闹别扭的时候,她绞尽脑汁想要说点好听的,但总是事倍功半。
说真的,这就非常令人沮丧了。
糖业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到这里就很郁闷,尤其是在赤司征十郎面前,什么样的讨好都没有用。
这种突然回忆起来的郁闷简直绵延不断,她几步走到绿间的身侧去,青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又看似镇定自若的转过头去,神色平静的抬手扶了扶眼镜。
把她的举动看在眼中,那种仿佛避之唯恐不及的姿态,令赤司征十郎有些不开心,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姑且按耐住自己的心情。
女帝从来不用说什么甜言蜜语。
她那双像是藏着夜色森然的眸子,但凡稍微放柔些目光,安安静静的注视着你片刻,像是初春融化的溪水潺潺从心头淌过去,谁能拒绝她偶尔流露的柔和。
他偏不。
梦境里的身躯不过十七八岁,他仿佛也回到了那个年纪,冷淡里偏生出少年气的执拗。
不愿意承认自己会在对方的注视中就这么轻易认输,简直像是个真正的少年人似的。
“——业小姐!”
急匆匆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绿谷出久闷头跑到糖业面前,才发现旁边还有绿间和赤司,顿时就噎住了。
他又表现出那种窘迫和局促并存的不安神色。
这个青年,完全没有自己已经是个人尽皆知的大英雄的自觉,在气场明显区别于普通人的两个人身前,完全无意识的偷眼去看糖业。
就好像他曾经,每次在需要以别人的身份出场、在那些令自己感觉到不安的场合里,都忍不住会偷偷的去看那位陛下一样。
她牵着他的手。
恢宏的大殿之上,臣子顶礼膜拜,代表权力的冠冕前,垂下来的明珠相碰发出轻微清脆的响声,啪嗒啪嗒的在他耳边敲响。
绿谷出久有时候——好吧,是经常会忍不住抬头去看她,去看女帝半遮半掩下那张面容。
女帝垂眸,对上他的目光,安抚似的搭上少年瘦弱的肩膀,然后轻轻的揽了一下。
反正这时候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相视的模样。
他的意思是说,所有人跪俯在地上,额头贴上手背,向女帝行礼,不敢直视自己的君王。
少年在这种场合总是惴惴不安的。
绿谷出久有时候甚至会觉得难受,从心里面觉得不自在,这与本身怯懦的性格无关,他的年代已经没有了君王和臣民的概念,没有人需要去叩拜别人。
他本身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被忽视的,现在他万众瞩目,高高在上,绿谷出久心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是觉得这不应该。
这不是他的时代。
这也不是他的身份,刚刚醒过来的时候,绿谷出久拽着女帝的袖子,结结巴巴磕磕绊绊努力的讲明白自己不是他们认为的那个人。
尽管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但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绿谷出久来自很久以后的未来,而他拥有的这个身份,属于现在,是女帝的兄长,遗留下来的孩子。
“没关系。”
女帝神色莫测看了他一会儿,语气平静的说道,“在他回来之前,你就先做他好了。
出久,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不要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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