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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叔。”
围炉院的夫子不是旁人,而是纪氏宗族里没有考取功名的几位读书人,纪逢礼也不能不管他们,毕竟小孩子都教了难道成年人不教?总不能区别对待吧。
便请他们来教族内的孩子,顺便偶尔给予指点。
今日当班的夫子是位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着灰色的圆领长袍,个子不高,面容老实,态度很是拘谨,一见纪逢礼便拱手作揖,穗宁记得他叫纪梦官。
这也是她唯一记得的夫子名字,实在是因为他的名字太特别了,梦官梦官,不就是做梦也想当官吗!
古人真的好直白!
纪逢礼高冷地说:“嗯,学子们的校服做好了,我来给他们分发。”
纪梦官忙道:“族叔请,我前日也看了族叔的文章,那篇《校服论》写得真是极好!”
纪逢礼往前走了一步,身后跟着的一道小小身影便显露出来。
“什么校服论?”
穗宁扬起了小脑袋。
纪逢礼闻言却是面色一变,连忙道:“没什么!
快把校服发下去,不要耽误学生上课。”
穗宁仰头瞅着自家祖父的脸,却见老人转过头根本不与她对视,像是在躲避她的目光似的,大步走进了学堂。
学生们此时也注意到门前的动静,纷纷朝门口望过来,一双双漆黑的眸子写满了好奇,有些聪明的学生似乎已经意识到什么,正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学堂里一阵细碎的嗡嗡声。
“安静!”
纪逢礼站在讲台前,一声令下,整个学堂倏然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老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室内,在几个此前交头接耳最热烈的学生面上着重停了停,以作威慑后才道:“围炉院校服已经做好,接下来尔等上学便要日日穿校服,不得着私服,若有违反便逐出书院!”
纪逢礼还是很有威严的,台下学子个个大气不敢出,穗宁看自家哥哥都端正坐在那里,一脸的眼观鼻鼻观心。
纪逢礼说完一番话,这才转头看向门口的小孙女。
他就是来讲话的,校服之事都是穗宁负责,还得她来发。
穗宁迈起小短腿走上前,让丫鬟们把一摞校服摆在讲台上,自己再哼哧哼哧爬上夫子的太师椅,踩在椅子上才能让台下的学生看到她。
纪逢礼面皮抑制不住地抽了抽。
穗宁才不管自家祖父怎么看,操着自己的小奶音,对着台下一众学生们道:“校服都在这里,每个人两套,一年只有两套,穿坏了可就没有了,你们得好好爱惜。”
小女娃脸颊白嫩嫩,小嘴红嘟嘟,嗓音也脆生生的,站在凳子上对台下讲话,故作严肃的样子可爱极了。
学堂里最小的学生都比她年纪大,这会都觉得新奇。
一位穿着华服虎头虎脑一看就很调皮的八九岁男孩大喇喇开口:“怎么是你一个小丫头来讲话?”
男孩家世明显挺好,胆子也大,甚至都不怕一旁站着的纪逢礼。
穗宁看向他,认真地说:“因为你们的校服是我做的。”
“怎么可能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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