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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就像一块残破失控的能量板,外泄能量很可能对光束产生干扰,察觉不妥的他正要结束操作,一条凭空出现的、电流似的“线”
已经率先连接墙壁与弹出路径信息那个犯人身上的禁锢光束,电光石火间,犯人身上的光束短路般消失。
眼睛不再被遮,嘴巴不再被堵,于是那耳朵曾听见的种种激发出最深的恐惧和求生欲,那个犯人甚至都没顾得上适应光线,便连滚带爬扑向方遥的妈妈,一边扑一边大喊:“不要被他骗了,他要杀我们,他已经用精神控制杀掉很多……”
犯人只听见女人要求恐怖的男人送他们回去,但没听见男人答应,被遮着眼的他更看不见男人点头,这才发了疯的求救。
他做了最错误的一件事。
空气在他的死亡里静止。
他连爬到女人脚边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高大男人抓着头发提起来,直接摧毁了黑暗图景。
方遥从母亲怀里抬起头,不明白怎么才一瞬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明明之前都好好的,妈妈都要说服爸爸把人送走了。
男人像丢垃圾一样将尸体丢掉,罕见地迟疑半晌,才转身面向妻子。
女人最后一丝情感在惊愕里破碎,她的丈夫刚刚在他面前杀了一个人,而被杀者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他已经用精神控制杀掉很多……
“想说什么,”
男人微笑,“我变得让你不认识了?”
女人摇头:“或许我从来都没真正认识过你。”
“想抓我?”
“如果你不自首的话。”
高大男人沉默,那片纯净得可以冻结任何情感的眼眸,映着妻子身影,时而缩紧又恢复的瞳孔,像在高速思考,又像在矛盾挣扎。
一个连在儿子面前杀人都毫不犹豫的男人,还有什么能让他困顿不前,踌躇不定?
如果细想,是能找到答案的,但罗漾不想找,因为那一定是比在儿子面前杀人更惨烈,也更残忍。
但小方遥想到了,不,应该是他感知到了父亲的某种“决定”
,在高大男人想要上前时,小孩儿忽然拼命从母亲怀里挣脱,跳到地上,转过身张开双臂,不顾一切挡在母亲前面。
前所未有的浓烈情绪
烧毁了他眼中的木然,仰起头与父亲隔空对峙,誓死捍卫的姿态。
罗漾看着似曾相识的场景,熟悉的小孩儿回来了。
他也曾这样拼命保护自己,但那时的雪白团子还会害怕,现在的方遥已经可以直视父亲的眼睛。
高大男人停住,没再往前走,对儿子流露出明显失望:“两年时间,你竟然没有一点成长,是你没认真学,还是爸爸教得太失败?”
“两年?”
漫长的时间跨度远超想象,痛苦与愤怒几乎湮灭了女人的理智,她蹲下来紧紧抱住儿子,再次看向男人时,那双浅棕色的眼睛灼烧着同归于尽,“你怎么敢!”
方遥无法从母亲怀里再次挣脱,却还是望向父亲,缓慢而坚定地摇头。
在这间两年后的餐厅里,罗漾第一次听见方遥说话,与曾经奶声奶气截然不同的,如雪的微凉:“两年前的生日你和我说,他们不是你杀的,是被自己的黑暗图景吞噬的,可紧接着你就教我怎么直接摧毁别人的黑暗图景,都动手直接摧毁了还不算杀人吗?”
“算,”
男人坦然承认,“当时你还小,那样的说法可以让你更容易接受。
如果你一直相信,觉得逻辑自洽,爸爸会高兴,因为这样会为你减轻许多不必要的心理负担,但如果你识破这一层粉饰,真正看透并理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自救本能,爸爸会更高兴。”
“自救?”
方遥质问,“即使手段是剥夺别人的生命?”
男人顿了顿,一声缥缈叹息:“你知道‘笛谬’这种生物吗,存在于砂-44的食物链顶端,它们以吸食其他生物的精神和情绪为食,所有被它们吸食过的生物都会陷入崩溃与疯狂,最终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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