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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本子写得也算精彩,但棠音反反复复看了半晌,却是一句都未能记住。
心中只反反复复想着自己与李容徽相识以来的诸多琐事,一些当初不曾留意过的细枝末节,在如今看来,都巧合到甚至有了几分人为的刻意。
“小姐——”
她正蹙眉想着,白芷却匆匆自外头打帘进来,满脸喜色道:“小姐,七皇子亲自送拜帖到相府,夫人不好推脱,便也接下了。
如今人就在府门外等着,您快准备一下出去吧。”
这段时日下来,白芷与檀香自然也是明白了自家姑娘对七皇子格外不同些,且又在这闺房里关了这许久,能出去透透气,自然也是好的。
白芷这般想着,却见美人榻上,自家小姐指尖微微一颤,旋即垂下眼去,似乎迟疑了一瞬,终于还是轻声道:“说我今日里身子不适,回了吧。”
“小姐?”
白芷惊讶地睁大了一双眼睛:“那可是七皇子亲自来——”
“回了吧。”
棠音轻声打断了她。
白芷迟疑片刻,见她不似玩笑,便也轻应了一声,又打帘出去了,大抵是去府门口回人。
棠音被这一打岔,也彻底没了看话本子的心思,索性将手里的话本子搁了,又寻了一炉最为宁神的沉水香于傅山炉中点燃,复又半倚在美人榻上,细细想起了自己与李容徽相识之后的始末来。
刚理出一段头绪,却听窗楣上轻轻一响,像是被人以指尖轻叩了几叩。
棠音自然知道是谁,只闭着眼佯装自己睡去了,并不曾理会他。
李容徽独自在窗外立了半晌,见小姑娘始终没有理他的意思,略微迟疑一下,还是逾窗进来,缓步走到美人榻前。
棠音似乎方起身不久,身上还是一身素色的寝衣,只外头随意裹了一件单薄的云缎外裳。
一头浓云似的长发未绾,流水一般倾泻在榻上,一匹黑绸般裹着小姑娘纤细的身子,愈发显得那腰肢不盈一握,而赤露在宽袖外的小臂柔白如羊脂玉。
“棠音——”
他轻轻唤了一声,见小姑娘犹不理他,只得轻轻伸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轻晃了一晃,低声道:“父皇下旨令我彻查刺杀之事,这几日中实在是脱不开身来,没法过来看你。
今日清晨,事情一了,我便递了拜帖来。”
他说着,在她的榻前矮下身来,委屈开口:“怎么不接拜帖,可是生我的气了?”
小姑娘仍不答话,还将指尖自他掌心里抽了回去,笼回了袖间。
李容徽微愣了一愣,旋即将一物轻轻放在棠音身边,低声道:“你不理我便罢了,至少理一理娇娇。
它已许久未曾见过你了,整日整夜的闹腾,眼见着都瘦了许多。”
他话音落下,刚放下那黑亮的一团毛球便隔着袖子蹭了蹭棠音的手背,喵喵一阵轻唤,似有棠音不理会它,便永不停歇的架势。
须臾,棠音终是抵不住,只能自榻上半支起身来,将娇娇抱在了怀里,安抚似地轻揉了揉它身上光润的长毛。
好半晌,才勉强抬起眼来看向李容徽,蹙眉淡声道:“七殿下身手非凡,出入相府如入无人之境,还需要递什么拜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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