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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场没有人说话,只有机器在运转,沉默记录。
十分钟过去了,南笳还未开口。
何讷不出声,不催她。
又过去五分钟,她点燃了第三支烟,低头看了看,伸手,将身旁的手机拿了起来。
这动作设计没写在剧本里。
不过何讷依然没阻止。
她解锁了手机,似要给谁打电话,然而苍白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片刻,却没按下去。
她手一松,手机“啪”
一声掉了下去。
她转头,通过狭窄的窗看向窗外,外面有一棵正在发芽的树。
她终于开口,与其说是独白,不如说是在跟谁倾诉,跟一个不存在于房间里的人。
“我小时候救过一只灰雀的幼鸟。
它从树上掉下来,摔伤了翅膀。
我给它喂食,喂水,它每天在窗台上踱步,叽叽喳喳地叫,好像想回到树上,回到它的巢里。
有一天,风来了,我打开了窗。
灰雀在窗台上徘徊,很害怕,我把它捧起来,它像颗心脏一样暖和。
我想送他回树上去,我松开了手……灰雀扑棱一下翅膀,没飞起来,掉下去了。
那里是七楼。
它就这样摔死了……我是凶手。”
说完,她停顿了几秒钟,身体忽往外一侧,直接朝窗外倒下去。
蓝色玻璃上贴着泛白的塑料纸,哗啦一响,像是灰雀的翅膀那么短暂地扑腾了一下。
何讷喊“卡”
。
布景特意设计过的,窗外实则只有一米五那么高,下面垫了厚厚的海绵垫子。
但跳窗这幕太真实,叫人心脏直接跳到了嗓子眼。
周濂月飞快地拂开人群,走到了窗外。
绿色的海绵垫子上,南笳平躺着,直勾勾地看着天上。
小覃跪在她身旁,将浴袍盖到了她身上。
那浴袍是白色的,是和裹尸布一样的颜色。
这行为叫周濂月蹙了蹙眉。
小覃喊了好几声,南笳才有反应。
片刻,她伸出手,小覃抓住她,将她从垫子上扶了起来。
她穿上浴袍,低头沉默地系上了带子,经过工作人员,往屋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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