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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靠在庄静郡主肩头,听贤妃颠倒黑白,听她巧妙的将谎言编织的严丝合缝。
即便她刚刚落胎小产,即便她是在说谎,即便她对他做下了那样的恶毒之事……
她仍旧是美的,仙姿玉骨,杨柳窈窕,低眉敛目,俱是倾城。
可是这样动人的面孔之下,隐藏着的是蛇蝎心肠,即便是恶鬼临世,妖魔复生,也不过如此了!
这就是他真心恋慕着的女人!
这就是他曾经想立为皇后的女人啊!
朕真是瞎了眼、烂了心,竟被这贱妇蒙蔽至此!
贤妃还在垂泪,她的贴身宫女跪在一侧相陪,轻声细语的宽慰于她:“娘娘仔细哭坏了身子,陛下会为您做主的。”
那边厢太后已然忍无可忍:“皇帝!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何不立即废掉这个毒妇,赐下鸩酒!”
芈秋看一眼贤妃,眸光淡漠,轻轻摇头。
贤妃看似低头伤怀,实则一直都留意着她神色,见状心头猛地一跳,不知为何,忽的涌上一股不安。
芈秋几不可闻的叹一口气,到庄静郡主面前去,示意她让开些许,自己扶住了胸口剧烈起伏、恨意滔天的皇帝:“母后,您甚至都没听皇后解释一句呢。”
太后眉心间的那道沟壑,仿佛变得更深了,淑妃捻着帕子,看看贤妃,再看一眼落水狗一样狼狈的皇帝,悄无声息的咬住了嘴唇。
芈秋则向皇帝道:“贤妃说了事情经过,你也来讲一遍吧。”
她眸子里盛放着一种名为哀悯的情绪,又好像闪烁着讥诮:“你说了,朕就信。”
皇帝额头上汗津津的,剧烈的愤怒与痛苦下,面容都有些扭曲:“我没有推她!
这个贱妇撒谎!
是她,是她趁我不备,用花瓶砸我的肚子,待我倒下之后,又同样用花瓶砸了自己的肚子!”
芈秋还没有做出任何评论,淑妃却垂下眼来,秀美的眉头皱起,神情厌弃:“皇后娘娘,事到如今,你难道还不肯认罪吗?好端端的,贤妃为什么要用花瓶砸你的肚子?你要知道,贤妃自己也是快五个月的身孕了——难道你想告诉我们,就为了用花瓶砸你一下,贤妃牺牲了腹中成型的皇嗣?这岂不荒唐!”
皇帝双目猩红,恨声道:“因为我也有了身孕,这是国朝的嫡子!
文氏为了免除自己的嫌疑,也为了除掉我,不惜牺牲腹中之子!”
“这就更奇怪了,”
淑妃深觉莫名其妙:“皇后娘娘既然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为什么不告知陛下和太后?换言之,陛下和太后都不知道的事情,贤妃又怎能未卜先知,先下手为强?再则,贤妃妹妹的为人,我们都是知道的,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她又怎么会舍得用已经成型的皇嗣去陷害你呢!”
皇帝辩无可辩,气急败坏:“叶宝瑛!
陛下在这儿,太后也在这儿,如何轮得到你来说话?!
你到底是真心实意为贤妃谋求公道,还是觉得扳倒了我你就能做皇后?别痴心妄想了!
你这样品行卑劣的人,也配坐上后位!”
淑妃被他戳到了死穴,脸色猛地一变,神色转厉,正待近前争辩,却听太后的咳嗽声在耳边响起,隐约含着几分警告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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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一凛,按住心火,低眉顺眼的侍立回太后身边。
太后脸上是深重的疲惫与哀恸:“皇帝,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百官在前殿等你,外命妇们也在等待行宴,你应当早做决断。”
皇帝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眼底已经染上一层绝望,下意识将芈秋的手臂捏得更紧,像是落水之人死死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芈秋的眼神有些玩味:“即便母后知道此事疑点重重,皇后或许是被冤枉的?”
太后面露不悦,加重语气:“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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