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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道里很安静,不像下面的多人病房,永远吵吵闹闹。
一时间,楼道里只能听到陆平和那位管家女士的脚步声。
行至沈雨泽的病房门口,两位保镖(陆平:哈哈,我成熟了,我已经不会因为保镖而感到吃惊了!
)在查验了陆平的学生证后,把他放进了病房内。
病房内外间的门并没有关紧,透过半敞的大门,陆平看到沈雨泽半靠在病床上,手上挂着输液管,病号服下的皮肤只剩下一点点红斑还没有消退。
而这时的沈雨泽正在打视频电话。
他面前摆着一台平板电脑,从陆平的角度看不到屏幕上那个人的模样,只能通过声音听出来,对方是一名女子。
“雨泽,听妈妈的话,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你不在妈妈身边,妈妈好担心你。”
听到这句话,陆平意识到,原来视频里的人是沈妈妈。
“没什么可担心的。”
沈雨泽反应冷淡,若是光听他的语气,谁能想到他是在和他的至亲打电话?“只是一点小过敏,打了针就好了。”
视频里的人骤然提高音量:“什么叫‘小过敏’?!
雨泽,平时厨师从来不让你碰到一点点虾,怎么这次突然吃到虾了?我听管家说,你是在学校过敏的?是谁给你吃了虾,是不是有人故意害你?!”
“没有人要害我。”
沈雨泽打断母亲的歇斯底里,“是我自己不注意,吃了同学带过来的午餐。”
“同学?”
女人的声音满是轻蔑,“我早说过,那种小地方的人不配当作你的同学。
你们班家世最好的一个女生,家里不过是卖鞋带的!
你可是沈家的儿子,这种人能给你什么帮助?”
当女人声音落下后,病房里突然沉默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沈雨泽缓缓开口:“……你调查了我的同学?”
“……”
“我再问一遍,”
沈雨泽抬眼,看向屏幕那端血脉相连的母亲,一字一顿地问:“你调查了我的所有同学?”
吴虹语塞。
明明躺在病床上是她的儿子,可到这时,她却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满脸慌张:“没,没有,我只让人查了最有钱的那几个,那些穷鬼不值得我费心……”
说到这里,她欲盖弥彰地提高了音量,“雨泽,你怎么和我说话呢?我是你妈妈,我这是关心你!”
“关心?呵,你的关心让我受宠若惊。
你是在哪里打出这个电话的?是在美发沙龙,还是在养生会所?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不叫关心我,私自调查我的同学,更不叫关心我!”
他声音极冷,面若寒霜,仿佛冰雕雪砌一般;但在镜头拍摄不到的地方,他的身体却在微微的颤抖,他打着吊瓶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攥紧身下的床单,即使针管回血,他也毫无所觉。
那一刻,向来冷静理智的沈雨泽突然迸发出一种愤怒,像是冰层下燃烧着的火:“——我最后再说一遍,不要干涉我的生活!”
“雨……”
不等吴虹叫出他的名字,沈雨泽便把视频电话挂断了。
他闭上眼,靠在病床上,深深的呼吸了两次。
他的胸腔起伏剧烈,像是掩藏在冰川下的暗流,又像是藏在暗处的魔鬼,在抓紧一切机会挣脱这幅躯壳。
但是慢慢的,慢慢的,沈雨泽平静了下来……当他再睁开眼时,他又重新变回了平时的“他”
了。
沈雨泽侧头看向门外——半敞开的大门外,陆平表情尴尬地抱着花站在那里,对他挤出了一个生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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