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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开元盛世呀,这就是这个人呀!
我好像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以后的岁月会很长吗,以后还有说出来的机会吗?
你为什么不穿白衣?白衣不是才最合了你那行到水穷坐看云起的隐逸姿态吗?
你为什么要穿白衣?什么颜色的衣服不是都能被你穿出那份风致吗?
我狠狠地打量着这个人,他的眉与眼,颊与唇,细致宁静,就像是……长安城的月色。
他的脸,还不如崔颢的俊美——我并不忌讳承认这个——但是他只一拱手,一扬唇角,不知怎么就有一种与崔颢绝不相同的风流气韵,似乎刚刚从乌衣巷某间高高的大门里走出来,要去赴什么清谈之会。
真好,我终于见到他了……真是的,他怎么才让我见到他!
我匆促地低下头,我不敢再看。
我怕我被这巨大的欢喜和悲伤冲垮。
像个木偶一样,我娴熟地遵守唐人礼节,与王维见了礼,他笑道:“我离长安赴济州时,你还未足十岁,大约早忘了我了——难怪认了这许久。”
“怎么能忘。”
我笑着迎上他的目光。
崔颢笑道:“阿妍竟然见到王十三兄,便忘了阿兄我。
实教我伤心、伤心极啦。”
拿过一只莲花木杯,斟满递给我,我险些被呛住:“阿兄容貌俊朗,胜似古之卫玠。”
“当真?”
崔颢眉毛一挑。
我不喜他的轻薄样子:“看杀卫玠,不是美事,我不看阿兄才是为了阿兄好。”
崔颢愣了一愣,王昌龄打圆场道:“阿妍忘了许多事,过些日子慢慢想起来,便更加亲近哩。”
王维亦笑道:“是了,如今阿妍大了,通身气度竟大与从前不同。”
我一抖。
我竟怕他夸我。
惶然,一笑:“喝酒,喝酒。
琥珀酒酿制不易,莫要辜负。”
所谓琥珀酒,指的是酒液色泽鲜亮的黄酒。
唐时的酿酒工艺还难以保证酒曲纯净,酿造过程中,酒曲混入其他微生物,致使酒色变绿,常称“绿酒”
“绿蚁”
,酒质未纯,量大价廉。
而琥珀酒鲜黄透亮,较为珍贵,不惟价格不菲,味道亦甚清甜,色泽更是“玉碗盛来琥珀光”
,有种油汪汪的质感,像新割的蜂蜜。
他们开始讨论时局与文学。
我插不进话,就猛喝酒,并偷看王某人,眼看着他早早搁了杯,孟浩然脸上都泛起了些红,王昌龄说话渐渐说不清楚,我依然清醒,崔颢也还悠然自若,面不改色。
孟浩然终于抬起头来,看着我道:“好了不起的女郎家——能喝倒我的,你是第一个……哦,第二个。
第一个是李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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