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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飞樽没有直接离开,出去吩咐林凌负责赶回阜城县的事务,“先飞鸽传书,让已经赶到阜城县的人立即去所有查探到的案情线索亦用飞鸽传书传递回来,越快越好。”
林凌知道蒋飞樽在那边留了心腹,而她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可能唯一为她不知的只有她的老大早已攀上了帝国最高端的权力,半点不走弯路。
但从他的命令也可见殿下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可不仅仅是关乎民怨与青鬼邪徒吧。
林凌不敢多问,立即离开,而蒋飞樽在外面做安排的时候,言洄也在室内烛光幽火中查看堆积不少的内卷。
其实大体看过了,但现在他专门挑出祭坛案中提交的那一部分。
属于罗非白的一部分。
他在比对笔迹,不看笔迹模样,那人不会露这么低级的破绽,笔迹肯定用了别的。
看行文习惯,下笔力道。
看来看去,言洄没找到任何对应上的地方。
“一点破绽都没有,反而是她。”
又看关于祭坛中涉及宗教邪念的秘文,里面没有提到活人桩,但刻录了地面图腾。
“她当年主掌过对青鬼侦察围剿之事,怎么可能不了解它,但这罗非白显得对青鬼之事一无所知的样子,一定是故意的,果然是她!”
言洄从各个角度的“不可能”
坚定反向认为这就是她。
光火灼灼,他眼里的光也粲然若昭,沉思过甚且紧张时,右手食指曲起,上面戴着太子印腾的玉扳指,抵着唇瓣要啃皮,可碰到扳指清凉,稍稍回神,又有点幻听似的。
“多大的人了,别啃了。”
“对不住公子,小的总记不住,穷巷里带出的坏毛病,劳烦公子还得时常管着小的。”
“可不算管着你,就是看你啃,我也想啃。”
“公子”
“小辛夷,院子里花又开了吗?要上书堂了。”
——————固然从柳公子的异行中品出城中异象,但在场学问大家都耐得住城府,按照前例照旧品风争文,论断春秋,后游历了儋州诸古书堂,拜访了白发苍颜的诸老先生。
曹琴笙私下见到了早已昏聩不轻的老师,年少聪颖,拜入门下,细数往昔三十载。
他低着头,手掌扣在对方手背上,低声询问寻常日子可否舒泰,若有不好的“倦之,你好疲惫啊。”
曹琴笙的声音湮没,仿佛磐石静寂了,看着眼前卧靠在躺椅上的老者。
老者明明看不清人,却认得人,在屋内清净中,他腾出被覆着的枯槁手掌,反覆在怔愣的曹琴笙手背上,仿佛少年时。
他再次粗哑虚弱道:“小倦之,你可有疑惑吗?怎的,如此疲惫?”
曹琴笙红了眼,感受着老者掌心的温暖,又笑,“老师,学生早已有了答案,心中无疑。”
老者这才放心,继而昏沉睡去。
曹琴笙安静片刻,出门,在院子里听到儋州学院中其他院落传来的其乐融融。
动静开辟隔离,不干扰。
自成一片天地。
昏睡的老者不知门槛外,断臂的学生跪下了。
趴伏在那的样子像极了年少时的温润清雅,一腔正气。
但站起来时,又是断臂而见沧桑、连儒雅都带着几分与官员知交的疲惫跟圆滑的青山学院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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