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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齐子元在齐让对面坐下,脑海中还在想着他刚刚的话,“所以江姑娘为什么下不定决心,因为先前的事儿?”
“她大概是觉得生了孩子,就多了为人父母的职责,再上疆场的时候都要多份顾虑,总不可能再像过往那样肆无忌惮,”
齐让淡淡道,“维桢自己就是随心所欲长大的,在这种事儿上倒没那么多担忧,但他身为医者比常人更清楚女子怀胎生子的凶险,更不会去要求阿瞳做不想做的事。”
齐子元再次被江维桢二人异于这个时代的清醒和通透所震撼,半天才问道:“那江老将军呢和江老夫人呢?他们毕竟只有江公子这一个儿子,不会急着想抱孙子吗?”
“我外祖此生大半的心思都在军中,不然也不会在生了我母后之后这么多年才又有了维桢,旁人家想要子嗣是为了继承家业,但你看维桢就知道了,我外祖连他都指望不上,更不会寄希望于还不存在的下一代。”
齐让缓缓道,“军中能人辈出,将来自有能扛起帅旗的人,是不是姓江又有什么关系。”
“江老将军深明大义,难怪能把江公子养得那么好,”
齐子元感叹完,又忍不住看向了齐让,“那皇兄呢?”
“我怎么了?”
齐让倒了盏茶递到他面前,“我虽然比维桢年长两岁,但他毕竟是我的舅舅,他的事儿连外祖、外祖母都不管,我自然也没意见。”
“不是江公子的事儿,”
齐子元捧着茶盏,一双眼看着齐让,“当日皇兄醒来后,有人担心你不甘心就此退位,曾经建议我保证将来会立皇兄的子嗣为太子,百年后还位于皇兄一脉。”
齐让微微眯了迷眼:“陛下愿意?”
“若是皇兄……”
齐子元本想说若是皇兄的子嗣,自己当然是愿意的,话说了一半,最后却改了口,“所以皇兄想要子嗣?”
“以前是因为我自诩年轻,全部心思都扑在了朝政上,无暇顾及此事,至于现在……”
齐让微微顿了顿,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齐子元,“当日留下许戎是不想让他留在许家那种地方,后来发现确实是个聪慧可爱的孩子,有这么一个跟着我耗在这皇城里就够了,非要一个自己的血脉说不定还及不上他十分之一的乖巧懂事。”
“那……”
齐子元素来是个直接坦率的,可突然却发现,即使到了今天,他和齐让的关系已经如此亲近,有很多话他还是没办法问出口。
比如……齐让现在还想拿回皇位吗?
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他到底有怎样的筹谋和打算?
见他一直迟疑着没说出后面的话,齐让微挑眉:“怎么?”
“没,”
齐子元放下才喝了一口的茶,“想问今日这茶茶香怎么这么浓?”
“这不是昨天你才让陈敬送来的北苑新茶,”
齐让笑问道,“之前还想问你,各地进贡的茶这么多,怎么就偏好这北苑茶?”
“可能……”
因为穿过来之后喝到的都读透了才能主持殿试……入朝为官才学固然重要,但若只会纸上谈兵,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这倒是……不过每天看看他们的墨卷也还是挺有趣的,总比看那些不知所云的奏章强。”
说着话,齐子元皱了皱鼻子,“也不知道朝中这些大人们什么时候能改改动辄就长篇大论的习惯,明明几句话就能说完的事儿,偏偏要费尽周章地写那么长一篇,还要有各种的赘述和拽文,常常我可以押后再看,没什么紧要的事也可以干脆不回”
“还可以不回的吗?”
齐子元看着齐让,“皇兄先前不是每封奏章都回批复?”
“那是因为送到我这儿的奏章大都是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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