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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沿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有些一言难尽。
少顷,钟沿重又开口:“字,我不会签,理由我已同你的律师讲过。
再说,你的那位朋友本就是个亡命之徒,落到这个地步,也算为本埠市民除害。
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讲完,他退后了几步,竟然是又匆匆地朝楼上走去。
沈宝寅简直傻眼了,还以为柳暗花明又一村,结果钟沿依旧地油盐不进。
他实在爬不动了,双眼赤红,右手抓着木质的楼梯扶手,胸腔剧烈地起伏呼吸,抬起头对着钟沿的背影吼道:“你站住,你不是想不通你爸为什么会中那么多枪吗?你不是觉得况争的手段太残忍吗?我现在告诉你,他之所以中那么多枪,不是谁想要虐杀他,而是现场朝你爸开枪的人有两个。
一个况争,一个丰霆。
他们都是为了救我……你我之间或许有过龃龉,可是丰霆待你不薄,他如今落了难,你知道他不该受这个罪,他是无辜的。
我求你,帮帮忙……”
钟沿疾行的背影猛然一晃,像是被人当着后背擂了一记重拳。
他回过了头来,由于感到慌张或者是意外,声调甚至变了音:“你说什么,霆总怎么会牵连在里头?!”
清清楚楚只得我们(9)
铁门发出了嘎吱一声响,朝里头打开了。
沈宝寅原本安静地坐在铁椅上,听见了这动静,连忙匆匆起身,伸长了脖子往外头望。
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影影绰绰地,他看见了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包围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正往他这个方向走来。
还没瞧见丰霆呢,沈宝寅的眼眶就忍不住地发红,鼻腔也酸得有些堵塞,想到丰霆看了他这副神情一定会难过,他连忙抬手揉了两把脸,深呼吸了几口气。
可他哪里瞒得过丰霆的双眼,一坐下来,才打量了他两眼,丰霆便发现了,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疼地轻声讲:“早就叫你不要来,病还没好透,又哭鼻子。
你这个身体跟了你真不知遭了多少罪。”
沈宝寅的一双眼睛从丰霆进入房间便粘在了他的身上,丰霆瘦了,也憔悴了。
是啊,身上背着命案进来这种地方,哪里有过得好的。
身上的囚服也不合身,丰霆手长腿长,那身衣服硬生生短了一大截。
沈宝寅的心里绞着疼,不住地替他难受,本来喉咙就有些哽咽,瞧见丰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更难受了。
可他不敢难过,反而强打起精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急忙讲:“哪里就有那么脆弱。
前天我去复查,医生都讲我恢复得很好,不必再吃药,也不必再去医院。”
丰霆停顿几秒钟,讲:“昨天早晨我妈来过。”
沈宝寅笑容一僵,轻声讲:“这种事,早也知道瞒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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