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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膝弯处传过一阵柔软。
侯虞吃痛地朝下望,却见自己正跪在一方蒲草团上。
正准活络身子,却觉眼前一黑,那红盖头又悠然飘落笼住一切。
“大喜之日,怎可争吵?”
一道柔曼笑音缓响于侧。
侯虞就要掀开盖头,一只白净蔻丹却翩然移来,摁住她掌背。
那双手指骨纤细,观之弱质,轻捻住侯虞手心时,却宛若万钧之力箍住,令她刺痛间动弹不得。
“良时未到,莫让盖头掀去走落了福气。”
女子的媚转笑音呵呵,终究抽回了她的手。
侯虞方觉如释重负,顿时自抱双手紧缩,弓腰散了身形。
——她是谁!
?
痛感缓释间,季时潜的冷声为侯虞作了答。
“你要作何?金簪。”
金簪。
她是金簪。
盘踞嫁衣庄之内,被束云程称是暴戾至极的,那个大恶鬼。
隔着盖头遮掩,侯虞仍感周身顿起恶寒。
回应季时潜的,却是一阵衣料摩挲的窸窣。
侯虞无法得见,凭依听觉,感知金簪应寻了某处落座。
“噔。”
清脆的击鸣,伴随茶茗涩香悠然飘来。
金簪掀合茶盏,啜饮几口,笑得淡妙:“自是前来观礼呀。”
茶盏搁案,“二位红鸾星照,喜结连理,怎还不舍得让我这孤寡娘子沾沾福气?”
哪二位?
侯虞只觉恶寒更甚,她直起身子,言吐微冷:“这是哪?”
却听金簪扑哧笑声,她打趣侯虞顽笨:“还能是哪?你与你新郎君的喜堂呀。”
“还是你已按捺不住,要寻洞房花烛啦?”
红袖沉香拂过,隔有一层盖头绸布,侯虞仍觉被人柔柔抚过脸颊,金簪那饱满娇媚的绵音凑她耳侧,吐息缠人:“好歹是未出阁的少娇娥,怎都不知羞耻!”
侯虞被她念得耳根发麻。
心尖也发麻——她这究竟要干嘛!
?
“还有这位俊俏少郎,怎直黑着张脸呢?”
金簪的话音拉远了,沿着盖头下缝隙,侯虞得见一裙艳红下翩跹的绣鞋,点尘逶迤,停至她对面不远。
“先前便探见你气脉一副死相,现能同良人结缔誓约残生相守,不必孤苦独死,怎还不添多些欢喜呀。”
侯虞听不下去了,这金簪绝已陷疯癫,神志不清了。
故而她霍地站起,还没迈腿,便又感肩颈一重,硬生生被摁了回去。
“唉呀唉呀,是我不是,絮絮叨叨的,耽误你俩时辰了。”
一阵风动撞在檐铃亮鸣,镲声攒响,唢呐喜乐霎时尖锐划开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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