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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风想起来他曾经和许远一起,把头痛粉卷进烟丝里抽,那时多么傻逼,才过去两年,自己好像已经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许远呢?他是不是也有很多变化……
直到终于见到许远,认真端详他的眉眼和神情,郁风发现许远确实有了一些变化。
他从一碗白稀饭中抬起脸,表情颇为诧异:“郁风?你怎么在这儿?”
郁风找到许远时,是上午九点,七月的太阳已经挂得老高,郁风一路汗如雨下,嗓子干得像正午冒烟的大马路。
“昨天你为什么没来?”
“什么?哦……”
许远回忆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哦”
了一声,“事儿没办完。”
许远见郁风嘴唇干得发白,问:“喝不喝稀饭?”
郁风点点头,接过许远递来的碗,一口气喝了半碗凉稀饭。
“你办什么事?”
许远指了指身后他家的瓦房,说:“政府要拆这房子,我妈和姐叫我回来,她们说,谈不拢,政府要强拆了。”
郁风看了眼瓦房,两年不见,这房子似乎变得更加低矮窄小了。
小时候觉得庞大的事物,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萎缩。
他问怎么谈不拢?
许远:“让我们搬到安置房去,但是要补八千块钱,我妈不肯补。”
外面太热,吃完稀饭,许远带着郁风到屋里去坐,他懒懒得躺到床上,双手垫在脑袋底下,仰着脸和郁风说话。
郁风看他没什么精神,眼睛半睁半闭,好像对一切事情都没有太多情绪。
郁风满怀热情的心也渐渐跟着冷却下来,他预想跟许远吵一架、打一架,或者热络地分享离别后的际遇,全都想错了,此情此景不在他的预测之内。
郁风只好坐在床沿上,用类似冷淡的语调继续闲聊。
“八千不算多,能住新房子,为什么不肯?”
许远说,陈春芬没钱,而且安置房比这还小,就一间屋,如果想分大一点的,得补上万块。
郁风说一家三口怎么就分一间屋?是不是弄错了。
许远说:“没算我,我不算。
人家拆迁办的说,没有走合法的收养流程,我根本不算这家人的成员,所以。”
他烦躁地翻了个身,嘟囔:“我也不知道他们当年怎么弄的……”
郁风皱起眉:“这……能不能找你亲爸爸出面,该补手续就补手续。”
许远哂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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