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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他还认为“一切都不会好”
,毕竟,他的贺之都属于别人了。
??其实覃剑宇一直觉得不对劲。
那天他与盛宁同去华粤信托取证调查,刚刚告别李斐,一旁的盛宁却突然开口:“覃剑宇,你相信我么?”
“当然。”
两人共同直面黑暗,自然有这份似战友彼此交付后背的默契,覃剑宇撇了撇嘴,“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也相信你。”
先戴去一顶高帽,远远地,盛宁又用目光指了指金融大厦门口那个高大挺拔的高鹏,“如果相信我,就什么也别问,陪我演场戏。”
接下来便是调查组落地洸州,以纪、检、公三堂会审之态接受工作汇报。
“那位盛宁同志人虽年轻,却是难得一见的业务尖子,对洸州的各类乱象也很了解——哎,小覃,盛宁呢?”
“我让他准备好材料等着汇报,他刚才还给我打电话了,按说这会儿应该已经到了……要不我再催一催。”
说着,覃剑宇便站起身,冲领导们谦卑地欠一欠身,出门打电话去了。
盛宁的手机依然是关机状态,覃剑宇眉头蹙得愈紧,忧心忡忡。
在此之前,盛宁确实给他打了电话,他在电话里说:“我藏了一份重要的证据,就在我们主楼7层男厕靠窗第二隔间的蓄水池中,你来找我时,一定记得去取。”
“来找你?你不来跟调查组的领导汇报了?”
电话那头是一阵可疑的沉默,覃剑宇又岂能真的什么都不问,他努力压着音量与心头渐渐升浮的不安,问下去,“盛宁,我知道你一定在谋划什么,我一直陪你演戏是没问题,可你不能什么都不告诉我。”
“洸州海岸线一百多公里,共有23个港口、数百个码头,若要从水路携巨款潜逃海外,像沈司鸿这样的小官还得跟蛇头打交道,还会留下追索的蛛丝马迹,但周嵩平不一样……”
周嵩平当然不一样,莫说他们家的老爷子还稳居庙堂之上,据盛宁观察分析,周嵩平已将十余年贪污所得中的大部分暗中转移海外,此次外逃也必有境外势力相助。
如此里应外合,调查组与反贪局就胜算寥寥了。
但盛宁的话还是相当客气的,“既然专案组已到,我当然相信覃局长能第一时间将人抓回来,你也大可以按你的方向继续侦查,”
停顿片刻,他咳嗽两声,轻轻一笑,“可国仇家恨,哪怕只能赌一把,我也绝不准许周家人逃跑。”
“盛宁,”
这笑里隐隐有股诀别之意,覃剑宇急得赶忙开口劝,“一切都好起来了,长夜待明,你别在这个时候做傻事……”
还想继续往下说,但盛宁只留下最后一句“记得取证据”
就挂断了电话,且再打过去已然关机。
真把话讲明白了,以这位覃局的刚正不阿,肯定要阻拦,肯定不配合。
上回粤省捐粮赈灾就很蹊跷,单凭那位老爷子的巨大影响力,盛宁对再次到来的调查组也没有十分信心。
这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这次的调查班子皆为翥蓆钦点,那位老爷子再不能轻易插手干预。
这个时候他还认为“一切都不会好”
,毕竟,他的贺之都属于别人了。
他刚才又看见周晨鸢了。
上一次在街边橱窗玻璃上看见他时,他就更加坚定了这个“赌一把”
的念头——
即便最终未能遂愿,多拖一时半刻,也就多给了专案组与反贪局一分胜算。
回到省检察院,覃剑宇照盛宁吩咐,果然在卫生间蓄水池里的浮球开关下找到了一个被妥善密封好的塑料包——想来是他担心身边同事已被渗透,为免证据旁落他人,才安排得这么小心隐秘。
塑料包里是一枚U盘,U盘外部还裹有一张字条,字条上头留着两行钢笔字。
字很漂亮,撇捺俱见“字里金生,行间玉润”
的风骨:
找你最信任的队员埋伏在钟山北院附近,如果周晨鸢来了,我的身上就会有周嵩平外逃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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