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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壳里的铜钱随着每一次摇晃发出玄之又玄的碰撞声,有那么一刻虞苍恍惚觉得自己的视线随着那声音被风裹挟着穿出窗外,一连穿过高楼、小巷、纵横交错的车道、宽阔的广场。
他像是突然间多了无数双眼睛,又像是突然间变成了许多随处可见的东西。
他变成了路边树上掉下的树叶,看到了阳光穿过庞大的树冠。
他变成了不幸被踩死的甲壳虫,看到了将它扫进撮箕里的清洁工的脸。
他变成了被鸟叼在嘴里的毛虫,看到了树下里的狗翘着后腿标记地点,他变成了空中落下的一抹灰,看到了墙头上正在晒太阳的猫。
纷杂的画面组成庞大的信息,如同潮水般汹涌冲击着大脑,将他原本的思绪冲击得粉碎。
风越来越大,他的视线越来越远,所接受到的画面和信息量越来越繁杂冗长,思绪如同陷入了泥沼,变得腐朽凝滞。
手背上突的一热,虞苍低头看去,看到一抹刺眼的鲜红,这是…血。
被这一打岔回过神来的虞苍从那种玄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先前被忽略掉的头疼凶猛地袭来,他煞白着脸扶着墙蹲坐在地。
忍着疼得几欲裂开的头,捂住鼻子的他垂眸他盯着从指缝间滴落在地面的血思索着什么。
风一直在吹,天地间的能量上下翻腾着,那些死去的存在在某一时刻悄然睁开了眼睛。
枯萎的花、砧板上的猪头、飞鸟嘴里叼着的虫、即将下锅的鱼,在同一时刻它们悄无声息地睁开了眼睛,静静地凝望着眼前的一切。
宿白借助它们的眼睛和感官,无视距离、无视时间,见它们所见,感受它们所感受的气息。
他接受着浩瀚得足以将任何一个正常人冲击成白痴的信息量,迅速扫过这些繁多零碎的画面,确定没用后继续朝着更远的地方‘看’去。
一双双毫无神采的眼睛随着距离的延长而闭上,但更多的眼睛在下一瞬睁开,悄无声息地窥探着这个世间。
京城,安全部某基地里,姜在云看着仪器上显示的数据,眉头猛地皱起:“齐教授,捕捉到了不知名的能量波频。”
闻言,一旁的齐教授丢下正在调式的仪器大步走过来。
京郊,跟虞北山见过面后,从虞家出来的两个道士脚步一顿,纷纷扭头看向四周。
靠着树休息的野外拉练的特种军人突然起身,双眼警惕地四处查看。
没有,不是,错误,找到了。
找到的那一刻,宿白其余的感知全部收回,只剩一缕定格在一只死去的山鼠的视角,注视着视野中的那个女孩。
至于他为什么确定眼前的女孩就是他要找到,除了她长得就和那女人有六分像外,还有他眼睛里看到的景象与常人不同这一点。
蹲在地上的林鱼一边咽下嘴里的生肉,一边警惕地扫视周围,一旦听到动静,立即将一旁没吃的山鼠捡起来揣进怀里,连忙转身往山里更深处跑去。
林鱼今年应该十四岁左右,因为她是被买来的,年龄不怎么准确。
之所以知道自己是买来的,当然是因为她模糊记得点四岁时的记忆。
记忆力她有一个对她很好的妈妈,虽然记不清她的面容了,但是靠着这点模糊的记忆,她硬是坚持了十年没被买她的养父母和村里的人洗脑。
买她的养父母可不是个什么好人,四十来岁的他们老来得子生了个儿子,可惜脑子上带了点毛病是个低能儿,担心他们死后没人照顾他们的傻大儿,就花钱买了个女孩打算养大了就给他们儿子做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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