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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鹤笙瞧出他心不在焉,打趣道:“如果手臂的伤影响到你喝酒,你可以换一只手拿酒杯。”
安弥嘴角抽动,一副想笑却笑不出的模样,左臂不自然地缩了缩。
他放下酒杯说:“这些天我一直在想灵骨神庙。
我们没有能击败蛮族的军队,即使有,也无法通过盘龙脊的城门。
到处都是死胡同,我们还有路可走吗?”
“等。”
安鹤笙从容不迫地笑道,“等军长失去耐心,失去对王都的信任。
我们不必寻找路,路会自动出现在我们脚下。”
安弥看着公爵沉着笃定的神情,怀疑他可能已经想到了办法。
只是还没等安弥问出口,安鹤笙忽然起身,召集大家去放焰火。
所有人都来到了院子里,酒精在体内燃烧,雪境的夜风好像都没那么冷了。
他们互相依偎,熏熏然地仰望着一簇簇流光在空中绽放,院子上空充斥着欢声笑语。
廷燎之光点燃未央之夜,将茫茫雪原染得缤纷。
想必相距不远的盘龙脊城墙上,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安鹤笙观望着焰火,内心盘算着计划,不经意瞥见二楼的一间阳台上立着一个弱不禁风的身影。
他略一思忖,回到屋里上了楼,在一扇门前轻轻敲门。
“请进。”
门里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安鹤笙推门进去,正对上蓝郁的视线,后者有些意外。
“我听药剂师说,你虽然退了烧,但身体依然很虚弱。”
安鹤笙浅笑道,“我怕你见到我会情绪激动,影响休养,所以一直没有过来看你。”
蓝郁命大,几经折磨后竟然活了下来。
但他似乎只剩了半条命。
这些日子药剂师一直在给他调理身体,可他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孱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扶摇直上九万里。
他毫无血色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神情复杂地盯着安鹤笙看了许久,久到安鹤笙以为他要把自己赶出去,他忽然跪了下来,向安鹤笙低下头道:“感谢您让我重获新生。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从今往后,我的命属于您。”
安鹤笙淡淡地说:“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顽强的意志让你从常人无法承受的磨难中活了下来。”
蓝郁没有抬头:“无论如何,都是您救了我,还给了我洗去永久标记的机会。
不管您想拿我这条命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
安鹤笙从蓝郁的语气中听出了感谢,也听出了抵触。
小人鱼心中有恨,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消弭的。
他走到软椅上坐下,拨到一侧的浅金色长发垂在胸口,看上去很温柔,口中所言却毫不留情:“你认为你剩下的这半条命对我来说有什么价值,我能利用你做什么?”
蓝郁像是噎了一下,半晌没有出声。
片刻后才徐徐开口道:“您可以把我卖掉,像这里的其他Omega那样,卖到您需要我去的地方。
我不是聪敏之人,但我会尽我所能让自己对您有用。”
“看来这些日子,你在极乐堡听了些故事,又在脑子里补充了些没有的情节。”
安鹤笙眯起眼睛,幽幽笑道,“我没有卖掉任何人,我的Omega们都是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
蓝郁低垂着头,目光黯淡道:“Omega从来没有选择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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