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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生辰将至,可要请国君赐件新衣?你毕竟是他小女儿,他何至于冷漠至此?”
“不必了,我都没见过他。
他不记得我才好呢。”
公主还笑着,语调中却是自嘲,“我是‘妖妃’的女儿,是不祥之人,也许他是怕我才不见我,如此甚好!”
紫茶从中听出淡淡的苦涩,停下脚步,转身扶住公主,双手抓住她的衣袖,粗粗一碰便能摸出来,这衣裙实在很陈旧了。
“若有一天他瞧见我这双眼睛,发现我就是传言中祸国殃民的异瞳,不知他是怕还是恨呢。
不论如何,若真到了那一日,我必定活不成的——”
“公主莫要胡说!”
紫茶最怕听见这话,硬生生捂住她的嘴巴。
恰在此时,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自公主出生以来,月蘅殿人迹罕至,这突如其来的访客绝不寻常。
“三公主奚华接旨——”
脚步声在前厅门口骤然停下,软塌塌的通报声扯得老长,“国君口谕,命三公主即刻启程,前往永昭坛,参加血祭。”
紫茶认得这人,他是南弋国君奚嵘的近侍李福德,“奴婢斗胆,请公公解惑,血祭是什么仪式?”
这些年天下动荡不安,百姓民不聊生,有时还有妖邪作乱,南弋大兴祭祀之风。
尤其是“异瞳死,天下生”
的预言现世以来,大小祭祀更是层出不穷。
祭祀已成为举国头等大事。
月蘅殿虽然地处皇宫偏僻一隅,宫人亦对这些事颇有耳闻,且时常议论。
但血祭一词,紫茶是头一回听说。
“国君龙体欠安,梦中幸得仙人指点病因:今岁人间暴乱频出,怨气横生,上苍降下天罚,以施惩戒。
国君厚德,以天子之躯承万民之苦。
若想渡过险隘,需要皇族至亲血脉祭祀苍天,以求宽宥。”
李福德说完,弹指掸落肩膀和衣领上的枯叶和灰尘。
紫茶脸色煞白,又扶了扶公主,担心她受惊过度,“血脉祭天,那岂不是……”
“不会死。
只是献出鲜血注满祭器,皮肉之苦而已。”
李福德眯眼瞧着三公主奚华,只见她杵在原地一言不发。
她许是被吓破了胆,木讷得像月蘅殿里的柱子似的,从头到脚隐隐透出些腐朽的痕迹。
紫茶慌乱恳求:“望公公向国君求情,小公主长年体弱,放血献祭会要命的。
若是国君见到小公主,必然不忍让女儿受此折磨。”
“你这婢子!
有幸为国君和百姓祈福,乃是三公主殊荣,怎可说是折磨?”
李福德不欲在月蘅殿久留,这冷宫阴森森的,里头的人既没有眼色,也不懂规矩。
自三公主出生之日起,十六年间国君从未再踏进这座宫殿,今后岂会再来?又岂会见她?
“李公公,这等殊荣小公主承受不起,甘愿让给——”
“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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